浅笑淡淡生内乱(二)(2 / 2)
亲信疾步尾随荀扬的脚步,低头不敢去看一身狼狈的荀扬,语气急促地说道:“是属下办事不利,当得知消息时,崖主已经发怒了。”他可不敢告诉荀扬,这个消息还是孔伯炤殿内的侍从来告诉他的,切确的说,不是告诉,而是命令。
“凤儿现在如何?”他很了解孔伯炤这个人,杀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轻松,况且凤儿还激怒了他,想来凤儿的性命堪忧。
那人说气话来变得有些结巴:“这个,属下不知。”他可没有勇气亲自去孔伯炤那里查看一番,飞彻崖上也只有四个人在孔伯炤面前不用提着脑袋,而他显然不是这四人中的任何一个。
“没用的东西!”荀扬罗袖一拂,脚步更快了几分,将自己那个办事不力的亲信甩在了身后。
荀扬到正殿时,凤儿正被一个紧身黑衣男子护在身后,她看上去还一脸的有恃无恐,怡然自得的样子。再看看坐在主座青筋暴露的孔伯炤,一头披散的花发正与同样花白的长胡须相互编织交融,一串串编织精巧的小辫子整齐有序的挂在一张气得发黑的脸上,随着孔伯炤嘴角的颤动一摇一摇的,恰如正在向刚刚走来的荀扬俏皮的招手。看得荀扬目瞪口呆,竟有了抚额的冲动,他不用多想,这滑稽的杰作定是出自凤儿之手。只是他不明白的却是,像孔伯炤这样一个警醒的人,就算是睡着了,没人看守,估计凤儿也很难近孔伯炤的身。
孔伯炤这下想吹胡子瞪眼,胡子都吹不起来了,只能干瞪眼。“荀扬,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带回来这样一个顽劣子。”孔伯炤手指颤抖的指向躲在紧身黑衣男子身后的凤儿,那一群小辫子招摇的更加肆无忌惮。
“崖主,还请息怒,小孩子,顽劣是常有的,我想荀扬也是无心之失。”黑衣男子说得小心谨慎,捏着一把汗。他便是飞彻崖上三门之首的门主柯天序,他没有荀扬那样大的野心和卑劣的阴谋诡计,这崖上恐怕也只有他是真正效忠于孔伯炤的。当年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孔伯炤救了他,心存感激的他不管孔伯炤做任何事皆愿意肝脑涂地。今天如果不是因柯天序有事禀报,估计到现在都不会有人知道凤儿在这里。他进去时,凤儿手里的活计还未完,被他一声询问,便问醒了睡梦中的孔伯炤,结果凤儿就被孔伯炤一把扔了出去。柯天序反应的及时,凤儿落入了他的怀里。
“这就是你的好计策,都这么几天了,崖底还一点消息都没有,看了那个阁主也不是很在意他这个女儿,既然这样,我今天便要杀了她,以解心头之恨。”孔伯炤怒目圆瞪,这些年来,还没有人敢对他这样不敬,本就脾气暴躁的一个人,被凤儿这样一戏弄,怒火比燃烧的火焰还烈。倘若不是柯天序的阻拦,再加上他还并未糊涂的理智,他定不会让凤儿活到现在。但为了他的春秋霸业,他只能强压着怒火,等着荀扬来看他的好戏。
荀扬讪讪的还未开口,凤儿从柯天序身后走了出来,眼中丝毫没有惧色,眨了眨亮晶晶的大眼睛,辩驳道:“谁说我爹爹不在意我!我爹爹可好了,你这邋遢的小儿,放眼望去,全东洲,除了乞丐,有谁像你一样懒得不束发,披头散发长胡须,看得就像一个鬼,人家有些乞丐还知道束发呢!我好心帮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这样说我爹爹,哼!”面对凤儿那一大推话,听得荀扬不忍直视孔伯炤,想要让凤儿别说了都做不到。
柯天序与荀扬两人此刻已不敢反驳一个字,静静的立在两旁,凤儿直挺挺的站在殿中间,一脸高傲的小表情。柯天序瞥了一眼气得面部扭曲的孔伯炤,知道他与荀扬已谁也保不住这个孩子了。凤儿不说话还好,这一说,火上浇的不是油,而是**,她根本就不担心激怒孔伯炤的后果。
“荀扬,你干得好事,你听听,这个小孽障都说了些什么!”孔伯炤气得连拍案几。
荀扬背上直冒冷汗,面色有些苍白,但他是真的很喜欢凤儿,不想看着凤儿去死。他甚至觉得凤儿的这番话蛮有道理的,他也认为孔伯炤的确不修边幅。他定了定神,双膝跪在了光洁的墨绿大理石地板上,眼睛望着前方的一小块地面,地面反射出淡淡的光,照得他仿佛不能视物。他拱着手,谦卑的说道:“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崖主责罚。凤儿毕竟还是个孩子,行事难免会有过失,况且她也是一番好意,所谓童言无忌,请崖主不要将她这番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