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如何?(1 / 2)
齐朝满脸骇然,裕王搂了他兀自往外走去:“莫看,都是些晦气的东西,本王不过即兴挂了他一会儿,谁知这么不中用,这会子都没挺过来。”
后面再说的什么,齐朝也没听进去,这是他第一次距离死人这么近。
以前总看着那些小厮抬出一个个麻布袋,他从不知里面是死人尸首,而后才明白,为何府里的男宠见过一面两面之后,便没了。
后来齐朝才听说,这人是半夜的时候,裕王兴起,想玩一些新花样,便将他挂了上去,一番折磨之后,裕王疲惫不堪,闷头倒下睡着了,这人却被孤零零的挂了一整夜,一觉醒来,人都僵了,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裕王卧榻的方向,恐是心中怨愤难平,脸色扭曲的可怕。
裕王一大早醒来,见到他这晦气的模样,叫人拉去了乱葬岗,还说:“就这样的货色,不配成为我的花肥,拉去喂狗吧!”
所以,那些成为花肥的,还是裕王口中,赐给他们体面的赏赐。
府里的男宠总是慢慢的减少,慢慢的消失,又慢慢的变多。
半月后,魏琼楼的铁骑终于在齐朝的盼望中到来了。
汴京的雪下得很大,纷纷扬扬,整个冬季都被雪花覆盖,一人高的积雪,军队根本进不来,也不知谁出的主意,军队做了木筏,请了专门的木匠将朝下那一面削的平平的,一个伐上坐上十人,一人一桨,划了进来。
趁着夜间将守城官兵们打晕,魏琼楼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带着人进来了。
裕王收到消息的时候,魏琼楼的兵已经将裕王府围了起来。
时隔多年,齐朝都会想起第一次见到魏琼楼时的场景,墨黑的军袍在这个白雪皑皑的冬天里,像一团粘稠的,化不开的浓雾,将整个裕王府占的满满当当。
王府里的靡靡之音迅速被这股肃杀之气吞噬的一干二净,裕王满脸笑容的将魏琼楼迎了进来,这位年轻的尚书,手段之残忍,做派之冷酷,他早有耳闻。
朝廷近些日子在捉拿叛党,不过一月,昌都所有的叛党都已伏法,却不知魏琼楼今日入府,是何目的?
他没有造反之心,只是生活奢靡了些,这在朝廷的达官贵人眼里,也不过尔尔,想到这里,裕王的心里便多了一丝底气。
魏琼楼的皂靴一步步踏在雪上,留下一排长长的鞋印儿,通身气息倒是比这雪气还冷,只是拿眼扫了一下裕王,裕王便站立不稳,几欲奔走,而后他转头看着身后的士兵,薄薄的唇瓣轻轻地动了一下:“搜。”
“是!”立马有一队人朝着王府的各个方向而去,一处都没落下。
裕王还不明所以,却也不敢违逆魏琼楼,这位四品尚书,远比他一个王爷更得皇上信任。
很快就有人在裕王的寝殿里搜出了龙袍,奇怪的是,除了龙袍,什么都没搜出来,裕王早就看傻眼了,赶紧跪在地上求饶:“魏大人,这不是本王的,本王从没有不臣之心,肯定是有人陷害本王!”
这位曾经高高在山的王爷,此刻仿佛牲畜一般跪在雪地里,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那身他最喜爱的红狐貂裘皮衣上占满了泥水,他却浑然不觉。
魏琼楼冷眼瞧着被一一押出来的小厮和男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齐朝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出来的,他站在男宠堆里,就那样仰望着这个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男人,刀削似的轮廓冷硬无比,如鹰般锋利的眼神只要看你一眼,你便忍不住低下头,不敢与他直视。
他看裕王,仿佛看着一个肮脏的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