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弄月（1 / 2）

95年四月，宋志找到在实验室能用UNIX上网的蔡清，请他帮忙在互联网上发电子邮件求助，希望得到专家意见以确定病因。

当时，宋志的宿舍，刚好在做Internet的实验，而当时，几乎没有人知道Internet是什么，在整个夏国，也只有庆大、科大、化工大这三条线路有Internet。

蔡清在宋志找到他的那天晚上，就联系新闻系的学生写了一片递到的网络新闻及公开信，当晚就从庆大的力学系连入Internet，在Internet的新闻网，Usenet和Bitnet的邮件讨论组中发出求援信，Usenet和Bitnet是Internet的子网，蔡清带着人在炎热的机房里收了整整一夜，3小时内就开始收到回信，同宿舍同学刘利编写了一个筛选软件，利用关键字对这些邮件进行分类。

十天内总共收到来自十八个国家的专家回信1635封，其中，30%认为是铊中毒。

叶沈如的乐队同学、后在B大汽车工程系任教的黄胜等人在95年四月至五月中旬期间，从宋志那里取回从国外发来的一部分电子邮件，并逐一进行阅读，当时的结果是，提出诊断意见的电子邮件总共有211封认为是铊中毒，占提出诊断意见的电子邮件总数的79.92%。

宋志征集了二十多名庆大、B大的同学义务翻译，不断的把信件翻译成中文，并递交个叶沈如的父母。

在此期间，宋志曾要求过朱叶沈如班级上的同学一起帮忙翻译收到的邮件，邀约被拒之后，双方不欢而散。

虽然物化二班最后仍旧是帮忙翻译了部分邮件，却是直接把翻译好的邮件上交给了系里的老师，恳求老师转交给协和的医生，并未直接交给宋志。

这些说法，则与宋志的言语有些出入。

但大致上，瑕不掩瑜。

并且宋志的言论得到了他的室友和庆大班上同学的支持。

宴欢相信，他没有说假话。

却也知道，宋志当时是存在着私心的。

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脸上，宋志这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成功人士却一脸的赧然：“当时，协和医院的确诊报告认定叶沈如为‘急性播散性脑脊髓神经根神经炎’，并且，也明确的通知了叶沈如的家属，可以排除铊中毒的可能。叶沈如躺在医院里，继续天天接受各种各样的检查，前来会诊的协和医生依据他们从医几十年的经验提出各种各样的检查建议，比如‘肾刺穿’，比如‘脑活组织检查’等等，却没有人肯对我的邮件看上一眼……除了那些说不上话的年轻大夫外，那些有资历有经验的老医生们谁也不肯看我一眼……有次，我去送翻译稿……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门口站了足足六个小时，都没有人搭理过我……”

宋志说到这里，闭了闭眼睛，脸上的神色极为痛苦，他沉着脸，一字一句的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叶沈如的主治一声并不是邵华，而是另有其人。”

“负责叶沈如病情的医生中，有一个负责医生早年与B大合作，出版过读物手册，专门阐释过铊中毒的问题。哪怕到现在，主治医生和ICU主任的身份还没有曝光……”宋志沉沉的叹气，几乎不敢去看宴欢的脸，嗫嚅道：“那个已经绝版的出版物，一直在我手上，是我从B大的图书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拿出来的，除此之外，其余大学的图书馆，一夜之间，这本出版物已经全部不见。”

“当时和现在不一样……没有网络，甚至连摄影技术都极其落后，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用不起……”宋志低着脑袋，连天来，被噩梦折磨的大把大把的掉头发，神思恍惚，这桩事沉沉的压着他，几十年来不见天日，如今……是不能了。

他拿出了那本破旧不堪的A4纸大小的书递给了宴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