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被厌恶的存在(1 / 2)
“咳咳”少年趴在地上咳出一块血块,浑身像拆骨抽筋般的疼痛,伸手抓住泥泞里的白色瓷瓶,颤抖着慢慢爬起,佝偻着身子走向躺在一边的妇人,梳好的发髻散落下来,黑发挡住少年的脸,看不见神色。
“麽麽。”少年轻唤一声,见妇人没有应答,咬牙呜咽着想抱起妇人,但身体上的疼痛和这几天滴米未进,胳膊脱力,妇人又摔了下去。
少年眼尾红红,咬着牙站起来将妇人一点一点挪进屋檐下,然后捂着肚子踉跄着进了院子,翻出一块厚重木板,那本是准备冬日里烧了取暖的,现在却成了托运工具。
等到少年坚持着将妇人拖上床的那一刻,少年一晃也倒在了地上,满脸通红···
雨越下越大,冲刷走一切痕迹,屋内狼狈的二人没有声息。
‘吱呀’一声,破旧的门被推开,一个女子见了这般惨状,不禁叹气,黄莺般的声音响起“可怜见的!”
“夫人,这···”初雅皱眉欲言又止。
“什么都别说,去吧!”女子摆摆手,止住初雅想要说出的话。
初雅见状,上前将倒在地上的少年扶上一旁的塌上,麻利脱下少年湿透的衣物,伤肿处涂抹上药后穿上干净衣物。
看着脸上那惨不忍睹的伤痕时,初雅动作更加轻柔,处理好伤痕后,又拿出一颗褐色药丸放进少年嘴里,入口即化,给少年盖好被褥后便上前几步给床上妇人处理伤口。等做完这一切,雨也渐渐小了些。
初雅擦擦额头沁出的汗水,回头看了看正在堪堪称得上房间内转悠的女子“夫人,都弄好了!”
“那就走吧!”好听的声音响起。
初雅拿出在竹篮中的饭菜,摆放在桌上,看看有些熟悉的苍白小脸,转身便跟着女子走了。
在门被关上那一刻,床上少年睁开了眼睛,侧身下床,忍痛走到门旁,从缝隙中看着撑着伞慢慢远去的两抹身影。
回头看看床上昏迷沉睡的麽麽,身侧的手握紧成拳,咬咬牙打开门冲了出去···
初雅挎着竹篮,斜撑着伞不叫身旁的女子淋到雨水,踌躇半晌还是准备开口问道“夫人,这是九年前那小婴孩吗?”
“是啊!”长得这般大了。
“那怎么过的这般凄惨,是谁跟这般小孩过不去,下手如此狠?”初雅咬着一口银牙,愤愤不平。
“恨他的人呗!”女子叹气说道。
“可···可他能招什”
“初雅!一切都是命,这孩子命就该如此,暗里帮助就行了,太过了对你对我都不好!九年前如此,现在亦如此!”乔姝予厉声打断身旁大丫鬟的话,自己对这孩子已经仁至义尽了,九年前这孩子本该冻死在冰天雪地中,是自己救了他。
八年前这孩子本该再也说不了话,是自己送去哑药解药给那女人。
现在,皓哥儿满腔怒火发泄在他身上,自己依旧在帮,若是再帮下去露了马脚,叫乔府知道这儿。自己将承受来自母亲,大哥大嫂乃至整个乔府的埋怨。
至于那孩子,受得住就活下去,受不住那就是命了…
雨又下大了,沥沥拉拉的就像天破了个洞,叫人视线都看不太清。
乔姝予出了竹林便愣住了,红色亮眼的身影撑着伞遥遥望着自己,眼眸黑黑毫无波澜唤道“姑姑”
“皓哥儿”乔姝予下意识喃喃道,半晌后叹口气,转头对初雅说道,你去医女那院子等我,然后接过伞踩着满地泥泞走向红色身影。
“为什么?”乔文皓见自小最亲的姑姑从那里出来,再看看那竹篮里的药瓶纱布,这就是那小杂种打不死的原因吗?
“皓哥儿,他是无辜的!”乔姝予撑着伞看着乔文皓的眼睛说道。
“他无辜?我姐姐就不无辜?”乔文皓想起那天在祖母门外听到的一切,才知道姐姐居然在那件事后生下一个孽种,而且一直养在乔府内。
就是这个孽种让姐姐心结难开,拒绝姚家表哥拒绝新的生活甚至寻死,这一切都是这个孽种导致的。
“仪姐的事谁都不愿意看到。仪姐该走出来你也该走出来!这么些年你难道不是耿耿在怀吗?你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谁不清楚是因为你愧疚仪姐的事!可稚子何其无辜,从出生那一刻便是不幸是被厌恶的。可他体内也留着仪姐的血脉啊!若是仪姐这辈子都走不出来,这孩子好歹是她唯一的血脉!”乔予姝苦口婆心说道。
“狗屁血脉,我姐都快没了要劳什子血脉,这孽种体内流的是那淫贼的血!我就要弄死这小孽种给我姐陪葬!”乔文皓声嘶力竭的咆哮。
“仪姐有救,我去信给你姑父,你姑父求了安王找来了明山医门的神医,仪姐是被人下了蛊毒,若要活命驱除蛊毒必须得找到下蛊之人取眉间血与心头血才能医治仪姐儿!”
乔姝予见面前少年瞪大双眼,满眼不敢相信,又接着说道“仪姐儿不知道这孩子还活着,就连你母亲都以为这孩子冻死了,你祖母给那照顾他的女人一碗哑药,这孩子是个哑巴不能言语,什么都不懂,仪姐好了之后你若是不喜他的存在远远送走,哪里偏僻送哪里。不叫他在出现在你面前。你何苦做这脏了手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