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北方食肆(2 / 2)
第二天,第三天。
三天没吃东西的人是喊不出的。
信王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姚丁川也躺在自己的榻上,上气不接下气,面无血色的咳着。
他的桌上仍旧放着一杯水,这是府内仅存的水,就这一杯,喝了就没了。
他决定把这杯水送进信王殿内,喂给信王殿下喝了,或许,还能保命,没想到,自己的手一颤抖,水杯跌落,洒了一地。
可惜啊......我看这皇帝不当也罢,受这份罪作甚......殿下,不如我们就向那老贼说明,这皇帝谁爱当谁就去当......
殿下,只有保住了命,才有将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姚丁川年过半百,胡须一把,用那颤抖的手一捋,上面全是泪水,坐在地上,连站起来的气力也无。
三天三夜柴米未打牙,水也没喝一口,此时的信王倒是雄心不改,瘦弱的身躯下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他。
他的嘴唇全部干裂,一开口,血迹便渗了出来,疼痛难忍。
那厂臣敢对我下手,也就敢对陛下下手,说不定,此时此刻,他也同样在受这份罪。
信王强撑着做起身来,叹息一声,换来了姚丁川的一声叹息。
门外站着一个大汉,信王微摆一摆手,那汉便进到了殿内。噗通一声跪在了信王面前。
这人名叫二十八,是信王府的武官,也是信王府内为数不多的武卫当中功夫最高的一人。
有几个年长的已经饿死了......
二十八停顿了一下,说道,殿下,趁着末将还有些气力,不如杀出一条血路,护送殿下逃出去,如此,还有一线生机,如果在这里坐以待毙,怕是全府的人即便全饿死了,也,没人知道......
不可......
出去更是死路一条......
信王很年轻,但很经饿。说到这里,他沉沉地咳了几声,接着说道,天下权柄半数与贼人掌握,即便能逃得出去,得我一人独活,又当如何,最终还是要惨死于贼手......
那个张峰,看来还是想不出什么办法送食物进来......
信王说到张峰,姚丁川就生出一些愤恨,这人,怕是并没有尽心尽力为殿下办事,骑墙派,首鼠两端,现在一看厂臣得势,怕是早已叛了殿下......殿下不要再提此人了......当今之计,还要我们自己拿主意.......
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殿下,你怎么还对此人抱有幻想,他若肯进来,早就进来了,至少,也要在大门首与那些东厂的番子闹上一闹,如此三日,连个消息也无,你让卑职如何信得过此人......
他......也许有自己的难处,也许,正在想别的办法......
信王这么说,是想要稳定人心,府里两个属下一文一武都在这里,总不能一点生的希望都不给大家。这不公平。
但至于张峰是不是真如他所说,正在做着某种努力,想要以某种方式进来,他也说不准。毕竟,和他认识不过两月,他做的饭菜确实合口味,但,危难关头,是不是骑墙派,叛了自己,他深吸口气,觉得胸前一阵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