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绿瘴气,幸童子(1 / 2)
一个身影匆忙朝屋内跑去。“是阿国,抓住她!”戈舒夜捏诀而出,灵络如白色游龙朝阿国追去,裹粽子似的将阿国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露出她长蛇一般修长的身躯。
却见灵络中紫光闪烁,阿国的躯体化作无数条小蛇从灵络中漏出来,落到地上。
“哈哈哈,无知的阴阳师。”阿国的嘲笑声。
“你笑得太早了。”戈舒夜双手捏诀交叉,动如转轮,平平展开,只见由她脚下所站之地,突然浮现出无数由光圈组成的六瓣白莲阵,白莲的花瓣如曼荼罗般向外伸展,突然加快,登时扫过水寨所有的地面,像一只只小手一般抓住了阿国的藏身之处。那个莲阵的外圆突然朝上放射出光柱,像个试管似的将阿国困在里面。
“里面那个你的同伙,出来!”
一个身影出现在被戈舒夜疾风破坏的大屋的门槛上,像是满目疮痍的瓦砾里开出的一枝白荷。
那美少年身穿一身月白色水干,领子处露出莲青色的里衣,头顶已经剃去了顶门的头发,露出青色的头皮;后脑的头发黑如漆,束成一个马尾;额前刘海如云,仍是总角之姿;一双桃花眼,在睫毛的衬托下线条极其美妙,瞳孔泛出微微的青绿色——真是能叫关东、关西都倾倒的美少年。
只见他眉目盯住戈舒夜,用淡漠、仿佛事不关己的音调命令她道:“放开阿国。”
惹月听到他的语言,顿时觉得心神恍惚、神思迷幻,似乎非要按他所说地去做才行。戈舒夜一脸茫然,惹月只能按住剧痛的头,道:“快,他的法术又施展了,我非得听他的命令不可!”戈舒夜抓住惹月后腰带,将她拉到距离幸童子远一些的庭院空地上,透了一会儿气,才渐渐好转。
幸童子眼瞳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光:“你不受我的影响?”
惹月对戈舒夜道:“看来他能使大名们对他神魂颠倒,竟是雾中使用迷情的药物。”
戈舒夜听罢,哈哈大笑起来,站在树顶高声嘲笑道:“我还以为幸童子是什么绝代美少年,让关东大名豪掷千金,原来是个样子丑陋、行为卑鄙的秃子,样子不行,就给别人下迷药!”
戈舒夜不懂得贵族童子剃顶门发是一种贵族审美;而幸童子自负美貌,其他人又中了他的迷雾,无论男女,人人对他爱慕如醉、痴迷不已,哪遇到这样不受他影响又羞辱他的人呢?他上下打量戈舒夜,认为只有土御门家的阴阳师声名在外,于是道:“阁下可是来和我争夺关东第一美少年之名的吗?”
戈舒夜更加粗鲁、嘲讽地哈哈大笑起来:“大丈夫顶天立地,要做一番事业才是真本领;以貌取人、以色侍人,老子看不上。怎么,跟你似的,吹成了什么关东第一美少年,再重操您的旧业,在诸侯面前像卖猪肉一样卖身吗?!
那大可不必啦——脱光了伺候老头这种活计啊,一般人还真干不来!”
在日本封建时期,家臣、小姓等低等级者从肉体上侍奉家主是一种不公开的惯例,但戈舒夜她这话说得既粗俗难听、又无礼,幸童子又以高雅之花自居,又自恃法力高强,这可真是触怒了他的逆鳞。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今天就死在这儿吧。”幸童子怒道,大屋里发出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像是他愤怒的回应。只见大屋之中,冒出黄绿色的滚滚毒雾!毒雾发出刺鼻的气味,海浪一样朝他们滔滔而来!
“咳咳!有毒,快走!”惹月肉体凡胎,叫毒雾一熏,登时眼泪鼻涕都流出来,觉得口中苦辣,嗓子疼痛。舒夜只能抱着她跳到院中的树上。这绿色的毒雾十分沉重,像是流水一样落在地上,然后一点点积攒起来,开始上升。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幸童子,快来救我!”阿国仍被困在白莲阵中,那绿色的毒雾就渐渐将她淹没了。舒夜解开了白莲阵,却见阿国像溺水的人在绿雾中扑腾挣扎着,没一会儿就口吐白沫,眼见是不行了。
“连同伴都不放过吗?”
“永生之水,只有一碗。我要完成主人的任务,保持住我的青春和美貌。阿国,你爱的也是我的美貌吧?你也希望我的容颜永世不变吧?你只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游女,能成为我登上永生的台阶,是你的荣幸啊;只要你永远活在我心中,也算是我成全你陪伴我的心意了。”幸童子缓缓走下台来,对已经像蛇临死前打滚一般扭动身躯的阿国道。
绿雾滚滚,还在积攒,所到之处一片狼藉,草木黄萎,池水变酸,在庭院中水池置景的石灰岩上溶解出成串的气泡;崭新的日本刀、铜钉,在绿雾中被快速锈蚀成破铜烂铁,简直像被恶魔的吐息腐蚀了一般。“不行,这毒雾像水一样流淌,若是这么下去,这里的人都会死的!能用风吹开它们吗?”惹月道。
“这毒雾太重了,会聚集在低处,被风吹动会像水一样到处流动,很难消散!”
“哼,你们就等着被。吞噬吧。”幸童子眯着眼睛盯着她们,“我的法术岂容你们轻视?虽然在十方太夫那里受尽欺凌,但自从我加入鬼法八人众,主人就启发了我的灵力,教给我无上法术。你们也本该对我爱慕痴迷,只可惜老天不给你们机会,既然你们没有福气乖乖听我的话,只能葬身在这剧毒的瘴气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