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十一章 (下)(1 / 1)
最后一次见小红
同样都在东门市场里混,我就不信屠夫们会不认识蛋壳。这次我敢断定他就混迹在他自己的人群里,至于是不是众人簇拥的黑影,就不好说了。蛋壳的狡诈我是很清楚的,但因为这次起事起而我又大腹便便不宜激烈运动,只好鼓动屠夫们去追,我就只好在七仙阵的保护下,慢慢跟在他们后面。先不管结果会怎样,逮到蛋壳的时候我再出来圆场不迟。屠夫们追到上次黑影消失的地方,又不见了那十来个杀出包围圈的人。我问跟在我们身后的毛皮,“开关藏在什么地方?”“没有开关,就是一堵伪装的墙。”他走到一个黑暗的角落,用力扳开用泡沫砖砌成的墙,露出一个巨大的坑道!
命令一队人马跟毛皮尾随追击,另一队人马则奔赴台子公园那个中心市场守株待兔。因为这个时候精精儿在我小小的背包里,叽里呱啦叫唤着,说明有电磁波在我四周来回扫视。我正要翻看时,铁蛋发来消息称,一股强大的回流旋窝正在远程定位,也就是远程监控。我不禁暗暗问自己,这又是谁在监视我的行动呢?我不是跟局里打过招呼,说是要潜入混混当中去卧底,而要卧底自然就会有一场械斗,希望他们别插手吗?再说,他们真要管,没有情报支援,他们来得及出警吗?整个打斗过程也就那么几分钟,等报警电话打来,械斗已基本结束。
鸳鸯灯闪闪而来时,就像现在,也就只有屠夫们严阵以待,守着空虚虚的洞口,等他们赶来。警察能抓谁呢,那一堆用红绳绑着的那些混混们吗?那可正是我所希望得到的结果。可我想他们是不会在没有任何警讯通报或报警的情况下,贸然出警的。这我就有点想不明白了,除了蛋壳之外,还有谁会关注我的行动呢?啊不,我是应该能想明白的,因为我曾将他和蛋壳同时骂为两个混蛋不是人,那么他们两个真的不是一伙的?现在这种情况,不管他们是不是一伙或者两伙,先把蛋壳搞了再说。于是我跳下坑道,加快速度追过去。
鸯鸯的我怎么能跟得上呢?七曲八拐地好像到处是通道。毛皮领着我们过了几道铁门,铁门上的锁还摇晃在插销上面,可见蛋壳们逃窜的慌张程度。铁门之外还有好几道伪墙体,有的推开未复原有的因为用力过猛倒塌,让原本漆黑的通道就更难通过了。那些七通八达的通道到底都通向什么地方,我顾不上去探查,只是一味地往前追。不知毛皮从哪摸出一个消防手电,在前面领路。在一个中断站式的地方发现很多天线和发电设备,陈旧但无灰尘,可见蛋壳平时使用的频率还是很高的。这里应该是蛋壳建立的一个伪基站,毛皮手电光所触的地方,我好像看见有电脑。
两头里都因为时间紧迫,我也就顾不上分心来查看这里头到底是不是伪基站,而是马不停蹄地继续往前追赶那一头。经过的地方就好像是在经过黑夜里的某一个街巷,沿途设有很多的房间,只不过很多没有门。在一个斜斜的上坡顶端看到了光亮,大概是到了台子公园附近。光亮越来越亮时,便发现一道道没来得及锁上的栅门以及一堵堵伪墙,大概就因为追得紧迫的缘故。我们通过栅门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打斗声。我们快步步出了洞口之后,就到了中心市场的冷库大厅,有几个人被我派到这守候的人截住了,却不见其它人,更不见蛋壳的影子。我一挥手,让随我一起出洞的人赶紧增援,尽快把他们拿下。
分析一下目前的情况,如果想找出蛋壳来就得把水搅混,因为我知道平波清澈的水底是藏不住鱼的。我单独截下毛皮问,西门市场附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毛皮却直摇头,“不清楚,我们只知道某些直达的通道,至于据点或其它的,他是从来不会说的,更不会给机会,让我们跟了他那么多年的老人去查看什么的。”这到是句实话,蛋壳关心的事永远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突然回想起那个在精神病医院帮着蛋壳跟我玩狸猫换太子游戏,继而控制我却又叫我姐姐的女孩清清来了,我就要铁蛋再去斗斗那个叫清清的小姑娘,最好能把蛋壳在西门的重要网点搞清楚。
水混摸鱼之计安排好了之后,我见还有两个人仍在负隅顽抗,从就地上摸几粒石子,往那两个人的身上扔过去,“叭”的一阵声响砸在他俩身上。其中一人刚一回头,就被人蒙头一顿嗨揍。另一人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却被人脚下一拌翻倒在地上,众人纷纷压上去,他不想成为肉饼都难。搞定这些人之后,竭力审问蛋壳的去向,却没人知道,他们保护的黑影只不过是个替身,已被屠夫们追到西门菜市场去了。北门市场,防空洞是通不过去,剩下的五、六个人竟然兵分两路,两个去了南门市场,另外三个护着替身往精神病医院奔去。如此一来,我便派人通知放缓追击速度,有如围棋打劫,一路劫下去,就可以把蛋壳的整个地下网络全抄个底朝天。我到要看你蛋壳还能坚持多久,我就想知道还有没有人会保你!
不可能没有麻烦,象我这么个搞法!可事情都撞到一块去了,我只好临时起意弄它个狗咬狗,即便有什么大麻烦,我全推在混混们身上就是,说他们火拼,关不到我什么大事。因为我让毛皮他们那些放回去的人去跟蛋壳(间接地)汇报,首战告捷但地藏门不服,重新约好时间地点决战,的确是混混们火拼嘛。慌报军情也要经得起考验,按蛋壳的性格,他肯定会派人来核实的,所以我把毛皮大部分人留下,假意看守着伤痕累累的地藏门成员。我身上的所有信息源却被精精儿全部屏蔽掉,蛋壳最终不得不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决战时不得不现身。但不知为什么,行动信号竟然发早了,看样子蛋壳又要侥幸逃脱了。
再次来到精神病医院时,防空洞直通的地方就是那仿生棚旁边的总监控室。这完全出乎我的预料,让我不得不这样想,那个神密的神经实验者和蛋壳根本就是一伙的。这样的推论结果,正是替换我意识的人想要看到的,因为这样就可以安排蛋壳完蛋。只要蛋壳一完蛋,那个伪学者也会随着一起消失,最终就会让我放弃对他的追踪。如此一分析,他们又决不可能是一起的,至少说明他们之间有关联,但真的有很深的矛盾,矛盾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只是他可能和我一样没有想到,蛋壳逃生的功夫的确很高深。
戏总是要落幕的,但因为蛋壳没出场,落下的戏幕就只能是暂时的。随着替身的落网,这场意外之仗就要结束了。战斗成果正在扩大,战斗效能正在统计,我便由地下网络世界回到自然世界,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天地。我闭上眼睛望着太阳,便如黄昏一般。我对着天空深呼吸贪心地吸着新鲜空气,而吸动的空气流产生的震动波波及我的耳鼓,我便听见铁蛋在喊,蓝馨酒吧的那两个服务生有消息了。于是我把扫尾的工作交给七仙阵和毛皮,独独带着殷实惠杀回电厂。
满满的惬意裹在黄昏金色的光芒中,闪耀在瞳孔反射的世界里,却又在我们匆忙的脚下一点点踩向身后。我急速返回马家园的途中,在军分区门口那个招待所附近,不意撞上小红。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然后一扭腰往后一甩,背起一个巨大的旅行背包。她瘦弱的身影一下就小了很多,而且还得弓着背慢慢前行,手里牵着一个一蹦一跳扎两小羊角辫的小女孩。我觉得没有看清楚,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却看见离离草原上秋风阵阵白芒飘飘,小红牵着小女孩在凄凄芳草中金黄地穿行着……
眼光中,我看见了我自己的泪水。但我已经分不清那个身影到底是小红还是我自己。我只是下意识地摸到了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我才又感觉回来我的小宝贝正在享受我的抚摸。于是我只好安慰我自,原来这只是个幻觉而已。可我又实在忍不住反复问自己,这真的只是幻觉吗?我真的不知道,因为小红的身影已经从我眼前消失,也许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次相见!我怔怔地胡乱想着,脚步紊乱地走着,等走到马家园,天已经擦黑。我在殷实惠的帮助下,吃力地爬进了自己的车里。打着火亮着灯之后,我又觉得眨眼之间,这个世界就只剩下车灯灯光,远远地飘移在黑暗之中!
秋风似的呼叫怎样就会让我感觉到,此刻的铁蛋简直就跟个恼恨的秋天,叫人烦得无家可归!可他只管一遍又一遍地呼叫:那两服务生现在已启程在去远方的列车上,目的地不详。不过,似乎有一个道姑模样的人,对他们两个一直穷追不舍。我不禁大吃一惊:什么?!(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