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上)(1 / 1)
时间传媒
时过境迁之后好像什么都找不着了,我该如何复盘昨日那还没来得及下完的棋呢?我用玻璃棋子敲着玻璃茶几,有种清脆刺耳的痛楚透明着我麻木的感知能力。我看见一个乞丐似的人物,从我透明的痛楚中走过来,我不确定我要不要去抓住他。都已经成这样一个人了,我不忍心下手。显示器呈现出来的就是他,只有他能帮我恢原昨日那盘残棋,我便挡在他前面阻断他的去路。
过往的时间成为一种媒介,把过往的经历通过时间这个媒介,传递过来连系着现在,让眼前这个乞丐似地人物像蛋壳一样,一见到我就跑。我再一次拦在他前面挡断他的去路,他扭过头又要往后面跑。不得已我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按住他,他才下脚步站在那一动不动。他不回头也不说话,一动不动站在那就像个木桩。我一时也不知话要从何处说起,只好一动不动地按着他。
境况凄惨的不只是他一个人,但话茬要从哪里打开,我还是没有想好,局面冷冷地僵在那。我思索了很久,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情不禁地说,“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跑能解决问题吗?都跑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要跑?有什么问题,怎么就不能坐下好好谈。当年你要是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何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一跑了之,最后笑的人是谁?是那些希望你跑的人而不是你!”
迁就是一切悲剧的催化剂,我不需要这样的催化剂。我见他不动声色地在听我说话,索性打开话闸说个痛快,“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说说当年的事,过去这么多年希望你还能说得清楚。无论是好是坏是对是错,都已经成为了往事,死揪着过去不放也没多大意思。我就想知道,你跟你兄弟到底有多大仇,非得弄到反目成仇的地步。时间把我们过渡到现在就是要我们活明白。”
始终弄不明白的是,事情怎么会那个样子开始,为什么又要搞成这个样子结束。“当初你遇到困难的时,你兄弟借钱给你,还帮你融资投股,可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呢?你知道吗,就是你自己酿的酒,差点让他虚脱得死掉了。他作为股东之一,心里是什么感受你体会得到吗?,而害他的竟是自己的兄长。后来终于搞出事来了,你又一走了之,还替他们背黑锅,滋味好受吗?”
料想不到的事往往就是别人操控的结果,我们要不要找出这些个任意操控他人生死的人呢?“你知道吗,你潜逃那么多年,他们一直都在生产那个害人的玩意儿。钱被他们全赚走了,罪名却要你来背。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一声不吭说消失就消失,酒厂却还是你的,还是你在生产毒酒。真找起事来都得你一个人担着,而你又能担待多少呢?你哪怕发个声明也不是现在这个结果。”
不是我们做不到,而是我们根本就没想要去做到。“这是他们早就设计好的的阴谋,就等着你来钻。你也是当过兵的人,应该知道名义上酒厂是你的,实际情况呢?却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而他们是不会帮你说话的。如果真闹出什么天大的事,他们是会把你杀了灭口的,这个你很清楚,不然你逃什么?只是你还不知道,你就是死了还得继续替他们担着这个罪名,你死得瞑目吗?”
及时发现自己的危险处境,使自己摆脱这种处境战胜这种困局的先决条件,是勇敢面对而不是一味逃避。“你觉得我说得对吗?”我心平气和地说了这么多的话,总算让他有了一点反应,虽然没有开口而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一种进展。我放开一直按住他肩膀的手,走到他面前继续说,“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找齐他们的证据,证明自己无罪或者至少减轻罪刑!”
才能得以施展是我们正常生活的出路,却不是他们所需要的结果,他们只需要言听计从的替罪羊。“这样的替罪羊你已经做了这么多年,还想继续为他们做下去?我知道他们心狠手辣,之所以没将他们绳之于法,就因为我们没有完整的证据链,所以需要你帮忙。我希望你像个男人,一个曾经的战士,勇敢地站出来作证,将他们一网打尽。作为证人,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显而易见,我们有很多选择。你曾经错误地选择了一个自己最不想选择的选择,要不然谁会选择躲在桥洞里一过就是这么多年。现在我真诚希望你能自愿重新做出正确的选择,而不是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哦,你是怀疑我凭什么知道你躲在桥洞里的吧?我可以告诉你,就凭你自己酿的毒酒!不信?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实在忍不住又去喝了那种酒,而且一喝就喝得酩酊大醉?
而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体内常年潜藏的毒素,让你长期痛苦难当。你只有在熬不住时,你才会去醉上一回。我就是通过一个和你一样中毒很深的受害者身上提取到血样,再根据血样检测出来的主要的成分跟踪到你。不然谁能想到,曾经振兴经济的能人会睡在桥洞里。“还不信?那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就会相信的,这也是我能够维护你安全的保证。”
易发生的意外往往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我们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我在他看过我给他的证件后,这样对他说,他却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俨然就是个哑巴。他把我带到一个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地方,然后又从一个密封严实的石缝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我。我打开那包用塑料袋重重包好的东西,竟然是一叠厚厚的材料。我激动万分,他躲着这个世界竟是为了这包证明材料!
见到你这个样子,很欣慰,我能确定你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我这样对郝程秀说!可他啊、啊、啊了半天,也没啊出个什么名堂来,我才明白,他这是失语症。可想而知,他这么些年以来,过得有多么地艰难困苦,我无法想象。他因为不再相信任何人,所以一直没有跟别人说过话,才导致现在说不了话。可不相信任何人,那这包东西又有什么用呢?他这样子让我想起了好精儿。(1·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