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七章(1 / 2)
街头老者嚎清晨
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老是睡不着,这是很少遇到有的事情。我可能是有一点什么那个抑郁症吧,大概是与这几天遭遇的麻烦事多了一些有关吧。这不,昨晚就与蛋壳他们一家的人和事纠缠了一个晚上,到现在这气还没理顺呢。这人世间的事呀没法说真的没法去说,又或者仅仅因为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的缘故吧,我不去想它总可以了吧。
既然不去想那过往的世事那就想想现在吧,我想既然睡不着那就干脆不睡了。我穿上衣服出门,临时决定出去跑跑晨练,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天没亮,黑沉沉的有一点闷,既无星星也无月亮,我想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黎明前的黑暗吧。我把外面的大门掩上,直走东新巷,顺着路灯由王子巷、台子公园慢慢往中山路走去。
我一边走着一边做着热身运动活动一下全身筋骨,我知道我做晨练运动纯粹是为了打发睡不着的时间,因为此时此刻离上课时间远得很,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等待。我还在由东新巷往王子巷拐的时候,在一个个路灯灯杆的最顶端,有人拉手提琴的声音从那顶端传了下来,接着便是这个城市开始苏醒、起床、营生的各种各样的声音。
我静心聆听一根电线杆一根电线杆传递下来的琴声,混杂在脚踏三轮车送菜去市场声音里,来回震荡在环卫工人长扫把不停扫动的声音中间,飘忽在自行车震动链条和骑车人咳嗽的声音之间,突然躲进了铁锹铲动垃圾进垃圾车市的摩擦碰撞的金属声音背后,最后与晨跑者们啪啪跑动的节奏声发声共鸣,捎带着一两声久违了的“有尿卖不哦”的吆喝声!
我就是一路都踏着这种奇怪有奇妙的交响乐似的节奏,和着小提琴精美的韵致开始跑起步来的。黎明就是在这种愉快清新的宁静中,青纱薄雾一般渐行渐近弥漫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我在台子公园前面那个飘舞着各种各样舞曲的广场上,与形形色色的晨练者一起待了一会儿。意识到我与小提琴的声音间有点隔离屏蔽的感觉,我才慢慢跑往中山路上去继续我的行程。
那悠扬的小提琴声音混杂在各种各样的声音中便又开始响动起来,轻松自然的让我的脚步交叉在五线谱上欢快地跳动了起来。当我蹦蹦跳跳来到中山路上那个立交桥下时,一辆接着一辆不断增多的垃圾运输车拥挤在立交桥下,共协同攻地发出一种刺鼻难闻的气味,把我欢快愉悦的小提琴演奏的韵律以及音质全给呛坏了,曲调呼啦啦就跑没了踪影。
莫名变调的协奏曲突然从天地间刮来一股股热乎乎的邪风,好没来由的乱键胡乱地推着我不得不加快了脚步。我扭头就要离开立交桥下那个垃圾中转站的时候,无意中回头瞥了一下中转站门前,正一卡车一卡车排着队往城外运着垃圾的情景。不由得我不伸了伸舌头并由衷地叹服我们人类的伟大:伟大的垃圾制造者,绝对的世界第一!
嘿嘿嘿······只是不知道这会儿到底换了谁在拉着该死的小提琴,无论我变换什么样的节奏和心情去聆听,都象一个迟暮的老人似地迟钝缓慢地踩踏在颤巍巍的琴弦上,踩踏出实在让人搞不懂的声音充塞在我的耳鼓,难受死了!这是谁呀,一大清早的这是要干嘛呀!难以忍受的境况不由得我不加快脚步离开,让轻快跑动的节奏来冲淡那混蛋琴手放缓韵致带来的苍凉。
我想不管怎么说,像这种韵致应该是傍晚黄昏时刻才需要的情调,而不是像此刻应该是布谷鸟引吭高歌的时分所需的意境。于是我太想念我的那些布谷鸟儿们了,可我的布谷鸟儿们在哪呢?只是高高的竹林或者古朴苍劲挺拔的古樟树,没有一点影子在此时此地存在过。我似乎很是有点失望,可我也终于离开了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我甩开双臂做了一个扩胸运动,心想这下可以让我的跑步变得更轻松一点。我想我的下一次晨跑,也许应该到郊区外面去了。只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不太清楚那是一个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去实现的目标。在此目标能够实现之前,我先对环卫工人的伟大点个赞!然后又只好对自己摇了摇头,可我觉得自己似乎又一次在心里坏坏地笑。
好了,我得继续前进了,真的。可我好像真的看见一个迟暮的老人,在青龙商城对面那个中山影剧院门前,缓缓地几乎挪不动似地行进在人行道上。我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竟有要停下来去看看的冲动,可最终还是没有做到停下来。因为我心里正在不由得不佩服那个该死的超级琴手,居然能够把音乐演绎成了画面,让我真有点象是在看电影。
不过老主人公好像没有什么台词,即便是有什么台词我也不可能听得太真切。我最终还是没能忍得住停下了脚步凝神了几秒钟,老者好像在唱秦腔一声喊之类的歌,而且似乎是从昨日黄昏一直唱到现在这黎明时分,那歌词就实在是不知道了。我朝那个说模糊又不模糊的身影再靠近几步,最后又停了下来没有再想靠近的意图。我想我不应该破坏这个画面,我真的想知道,那个谁,琴手,他到底在干什么。我踏着步原地跑似地追赶着,正渐行渐近时竟然发现,那鬼琴手居然让人在哭泣!
那家伙真够狠心的,竟然让一位老人在这黎明到来之际的美好时刻,游走在这大街上嚎啕痛哭!岂有此理太不像话了!我实在是气愤难抑,快步加重步伐的节奏来干扰掉这个难以忍受的曲调。我连奔了几步追上这位老人,伸手就要去拍老人家的肩膀时,我最后还是不得已地收回伸出去的手给忍住了,因为我突然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什么不妥的地方。
我不能随意断了别人的艺术操演练习,以便更好地继续自己的生命运动,不管自己是不是如何地由衷感到不高兴。如果这些真的对我的行进轨迹造成了干扰,或者对我的运动载体产生了什么伤害的话,我大可以一走了之不就行了吗,何必一定要选那种非彼即此的简单粗暴的霸王举动呢?我现在不过是行进在路上的一个过客,琴手和老者是不是就是那种跑龙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