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四章(2 / 2)
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我很奇怪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而现在突然就有了。这漫天飞压过来的恐惧已容不得我多想,我只好慢慢爬起抖落尘土。我已顾不及再多体验一下这黑暗的美感,我只好要走了。Bye了,我的美!我颤颤巍巍跨过草丛,来到不远处我的杨心儿(我的死党)那儿,神神秘秘地晃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似乎还没亮,我就跑回家拿了书包,再钻入杨心儿的被窝等天亮。可我看这杨心儿那酣睡的样儿,一直在偷偷地笑,直到天亮那家伙才醒。她擦着朦朦胧胧的双眼,看了一下正在笑得快要掉眼泪的我,嘟哝了一句:疯子!我更是忍耐不住,疯笑了好一阵,我们俩才唧唧歪歪上学去了。
唉,只是课堂对于我来说,其实就是另一个永远漂浮着的梦,特别是感觉永远都在颤抖的黑板,那简直就是黑夜深处的梦魇。当历史老师打断我无边的梦呓时,我正在郑和下南洋的船队里当伙夫呢。我突然“通”的一声站了起来,嘴里正磕着刘琦儿给我的瓜子呢,惹来全班同学的哄堂大笑。老师也不跟我客气客气一下,满满一副幸灾乐祸的得意样儿,却偏偏装着悠悠然似地说,“你既然站起来了,那就请你告述大家,什么叫历史?”啊,不是叫我呀,唉,还会有这样的问题?我憋闷了半天,“历史?历史,历史不就是那发黄陈旧的梦想,形而上地概括昨天的一种世界观么!”结果又是一番长长的哄堂大笑,简直可以用笑翻了天来形容。我大为不服气,极力申辩着说,“本来就是嘛!笑,有什么好笑的!”申辩的结果是没能阻止人家继续笑爆肚皮,还得了一个“形而上”的雅号。于是乎,好好的一堂满清血泪史的课,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让我搅得下了课。我自顾自地也是嘿嘿笑着摇了摇头,独自一个人上了趟卫生间,回来就该上数学课了。
这一节数学课更是一堂能够让我心猿意马的课,不过这一次站起来可是名正言顺,由老师点名要我回答问题才站起来的。当时我正在苦思冥想想a+b为什么就一定要等于c的时候被点名的,而老师要我回答的问题是什么呢,其实我一点也没听清楚,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我提醒一下。于是我只好无限期地把问题一直这么“嗯”下去······
如果一切事情真的可以,像上面想到的事情这么一直嗯下去,我还可以愉快地回忆能够轻松地怀念,那该有多好呀!可很多的事情不像表面看到的听到的那么温馨美好,倒像是一道道无影无形的伤疤,总是疼痛得让人不敢去回想不想去记忆。而这些伤疤就因为永远都是让人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总是痛在心里绞在骨髓中,甩不掉割不下扯不开轰不跑,触碰不得遗忘不了。只有任由那些个事情,粘贴着折磨着分裂着煎熬着烈焰着喷涌着,排山倒海翻江裂空,一直到把人烧成灰烬挥散在空中,才能最终偃旗息鼓安然沉寂!这既是我对红红的东西的思念,也是我对家的渴望对他的不尽怀念,这就是我不断离家出走,不断追寻家的感觉的原因,这就是我永远思念永远追寻着他的原因。
有时候我真搞不明白,这些个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从当时发生到现在大概也有十多年了。我早已分不清事情在我的心里,到底重复了多少次,我只有全当是昨天才发生的。所以每次在我搞不清时间顺序和方位的时候,我便随意当成是昨天发生的事,何况一切发生过的看到的和说出来的,哪怕是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一经说出来便已成为过去的事情。再加上我这个人又喜欢好事,只要与我的生活有一点点关联的人和事,我全当成是自己的事自己说的话,真有点眉毛胡子一把抓的味道。这样的话,情况往往就会变得很复杂,我又特别想弄清楚,我就只好回头看看,看看自己还在不在轨道上运行。
刚好我就乘着上这堂数学课的机会,给自己定一个坐标,所有发生的事情就都成了我时间上的纵轴,相对应着的我自己就是空间意义上的横轴。这样我就可以经常检查一下,时空交会的点,也就是我与事情的对应关系,在不在这个坐标系里。这不,自从那帮神秘的人来找过柳烟儿之后,柳烟儿的事就建立在我的坐标系里,与我对应着怎么分也分不开的关系。害得我上课不专心听讲回答问题窘态百出,还要不自然地回头看看后面。我后面的座位仍然是空空如也的时候,我的心更是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我会不停地追问,她到底干嘛去了呢?那些人是警察吗?
而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所有人的笑声并没有因为某一个人缺席而有所不同,也就只有我的心情与以前大有不同了。为什么?我可说不清楚。我与她坐得最近,却没有闻到什么异样的气味,而现在她不在这里,我反倒是好像闻到了她身上那一股股奇怪的香味。咦,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这是一种心理暗示作用么?那又暗示什么呢?现在她又一溜烟似的回来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应该不存在了呀?可事实是一切照旧。这又是什么意思?
任意复数与平面直角坐标系中的坐标点之间,可以建立一一对应关系,我与她之间不会也存在一一对应关系吧?这种对应关系该不会与我的时空对应坐标发生什么关联吧?最最令我奇怪的是,这堂数学课的时间怎就哪么长呢?
我实在是说不清楚,所以,我总是在不停地说。(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