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活脱脱的利己主义者(2 / 2)
“他们那边有消息过来吗?”
“消息暂时没有,但是沿路都有留下记号,所以——”青田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了,前面的港口如何都不能往前了,因为很快就要到了明月白的地界。
“加快速度吧!”
“爷,半夜了,山路难走!”青田叫苦的同时,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
林子熙眯着眼看着黑夜,“快追上了,但还是安全第一,毕竟九少爷和明月白也不是好应付的!”
“好嘞!”青田兴冲冲答应了一声,缩着头上了前头的车子。
林子熙看着有些焦躁不安的白秋展,“你放心,他们都不会出事的,他们可都不是寻常人。”
“我问你一件事,老爷子有没有让五哥去杀了三爷,帮你父母报仇?”
林子熙一愣,脸色慢慢缓和下来,“我祖父报仇从不喜欢假手于人,对我更是如此,否则我为何不回北平?”
白秋展像是缓了口气,又偏过头冷冷打量了他一眼,“你不会北平去,理由可是很多呢,从前不也死赖着不走。”
林子熙没生气,反而又笑了起来,“你果然和她说的一样。”
“什么?”
“没什么!”
白秋展觉得自己更生气了。
另一边,三爷比他们的情形要坏很多,他们原本准备好的退路已经被小高和林枫堵截,后来绕远路一路又被那些老一辈当家人阻截,带出来的大部分人马逃出上海滩的时候已经不足一千,为了加快速度又丢下几百人留下来拦截,到如今所剩的人手不足百人,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困境。
五爷的小腿受了伤,也只是草草包扎过了而已,并没有人在意他的生死,只是用最快的速度逃跑。
七爷已经给他的伤口止了血,但是仍旧抵不过这一路上的颠簸,夜里五爷脸色发红又有了发烧的迹象。
他再也忍不住了。
“三哥,我们得给五哥找个医院才行,他伤口已经发炎了,这样下去非死不可。”七爷已经是第三次劝阻三爷了。
何应元听着只当没听到一般,仍旧专心开车,他已经快一天一夜没合过眼睛了,他更清楚他们逃不了了,现在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三爷并没有放下五爷的打算,他清楚明白如今五爷就是他手里的筹码,若是一旦与白秋展正面冲突,五爷将是他最后的希望,他现在不能丢掉这个希望。
七爷后座上闷气没有吭声,和从前一样无论他心里有多少想法,他都不能讲出来,因为从没有人关注过他,他一直都是他们的影子,他也习惯了做影子。
“三哥,就算我求你了,五哥他真的快不行了……”每过一段时间,七爷总是不放弃他的恳求。
三爷最开始还尝试安抚他几句,后来索性不理他了。
黑夜像是一张网,虽然漆黑看不到头,但是却也将他们的行踪隐藏了,他突然有点害怕黎明的到来了。
可黎明很快真的来了。
远处太阳似乎正努力挣脱地平线的束缚,一弹一弹地往上升,嫣红色的朝阳宛如女子的红彤彤的脸颊一般美丽,可是这是一种致命的美。
三爷有些烦躁看着旁边的人,“你不能开快点吗?你难道没有听到后面车子的鸣笛声吗?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何应元的眼睛和精神都受到了极大的摧残,他双唇干涸,他觉得自己连张口说话都不愿意了,他压根不愿意为这个人开车,混乱的时候他差一点就跑掉了,就差那么一点儿,真是倒霉透了才会来做司机。
三爷看明白了他脸上的怒气,又开始安抚他,“你是不是想要休息?我来开车你休息会儿?”
何应元不敢当真,只是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开,现在他已经不知道往那边开,所有有一段时间他们还走错了路。
三爷这时候暴躁地举起勃朗宁,何应元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价值,所以他只有不停地祈求,换取多一点的宽恕。
白天的时候他们又遇上了一批拦截的人,看得出是当地的军队,他们仔细盘问他们但是却并不认识他们,所以有惊无险过了一关,可这令大家都更加心灰意冷,白秋展的势力已经到了云南这里,但何应元觉得这更像是明月白的势力范围,他们已经接近了明家人的领地,这让他再也没办法忍受了。
所以在薄暮上来的时候,他就将车子一把撞上了路边窜出来的一头山羊,车子打了个转儿彻底熄了火。
三爷气的一拳将他打在地上,实际上这一拳并不疼,但是何应元的嘴巴还是被打出了鲜血,他捂着嘴缩着脑袋站在一边,一动也不敢动。
三爷怒气冲冲发动了车子,可是并没有一点儿效果。
本来他们又20来辆车子,可是为了避免进入城区的时候目标太大,所以就分了几波走,然而现在前后已经只剩下五辆车了,至于其他的车子,鬼才知道到哪里去了。
三爷有些想发火,可是看了看身边已经不到20个人,他就彻底懵了,来回只是不停地走动。
七爷走到他身边一把拉住他,“三哥,我们找个位置给五哥看病吧!暂时先躲起来,等到风声过来立刻就出海,好不好?”
三爷一开始脸色不善,但是最终却答应了。
于是后面立刻腾出来一辆车子,他们又丢下这台熄火的车子朝着更加偏僻的位置开去,现在谁也不知道终点站是哪里了。
汽车在一辆破旧的诊所前面停了下来,周围隔了百十米的距离才能瞧见一户人家,他们到这里的时候惊动了附近的狗,一对猎狗围着他们的车门前大叫起来。
三爷烦躁从怀里掏出勃朗宁,没有人劝阻他,所以第一打下去的时候几乎就像是一瞬间的功夫,其中一头叫的最凶的猎狗已经满身是血倒在了地上,它光滑的毛发上面满是腥红黏腻的鲜血。另一只猎狗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它不仅没有后退,反而更加逼近了他,整个身子都趴在了汽车的窗户上,大声发泄着它的不满,偌大一张脸隔着一张透明玻璃对着三爷不停叫嚣着,他突然那有些慌乱,手一滑勃朗宁掉在了车座下面,他不得不骂骂咧咧弯下腰去找。
七爷低头探了五爷额头的温度,尽管他已经喂他吃了退烧药和消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