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灯光渐灭（2 / 2）

墨色衣袍仍是沾染着监狱里那股腐朽的味道。

死气在老人身边不断环绕，浓重的让人不得不后退几步。

我看着面前站着的老人，这老人，也是十分在乎这少爷。

少爷望着站在我身前的老人，微微皱了皱没有瞳仁的眼眶。

像是在困惑，像是在不解。

“婆婆，你为何要拦着我？我只想要他的血，人血是很好的画画材料，你是知道的，不是吗？”

老人身形佝偻，浑身都是苍老满溢，手里的灯笼随着风摇了摇，烛火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她掩着唇咳了几声，声音里藏满了倦怠。

“咳咳咳，少爷啊，人的血固然是好，但是，越是好的东西，往往都不会长久，颜料虽是不好，但好在长久，老身喜欢少爷用颜料作的画，少爷还是用颜料吧。”

老人说罢再度伸手掩住嘴唇不断咳嗽，整个背部都在颤抖。

管家站在一边仍是努力想要冲破牢笼，似是意识到自己难以突破，便对着少爷大喊：“你无需顾忌这老家伙，用鲜血做颜料，分明效果更好！！”话音刚落，霎时空中闪出一道厉声：“放肆！！！”

老人瞬间暴怒，一道火光之后，管家趴在牢笼里不断扑打着身上的火焰。

少爷朝管家的方向看了看，眼神再度放在老人身上。

“婆婆，为何要打管家？”

老人身子往下更是弯了弯，像是在道歉。

“少爷啊，这坏人啊，要是想害你，会从每个你想不到的地方来加害于你，这你很清楚，老身怎么会骗你呢？”

老人说的真诚，少爷站在娃娃头顶，抓了抓后脑勺，空洞的眼神更加骇人。

“真的吗？管家，是在骗我吗？”

老人点了点头：“是啊，这老家伙，真是不死心啊……”

少爷亦是跟着颔首，眉目之间一片寒气。

他缓缓朝前走，硕大的娃娃亦是跟着不断靠近。

我握紧了手中傀线，时刻准备倾身而出。

老人仍是没有移动，坚定的站在我身前。

少爷走到老人身前，再度幽声问道：“你真的觉得，管家是在骗我么？”

老人手上的灯笼忽闪了几次，老人忽然要抬手。

但“噗嗤——”一声过后，我看到了一只小手顺着老人的黑袍贯穿。

一道微末声响在风中响起。

“管家怎么会骗我呢？鲜血，确实更好，我可是，亲身试验过了。”

老人缓缓支起身子，手中的灯笼掉下，在风中忽明忽暗，最终夜色之中一抹浅淡亮色逐渐消散。

“试验过了啊，咳咳，难怪，难怪……”

老人的语速很慢，又深深叹了口气，像是极度疲惫，随时都可能陷入深度睡眠。

“婆婆，好好休息，我还是想要那血液！！”

一只手再度从黑袍之中收回，老人的身影缓缓在夜色中坠落。

星星点点的光亮似是带着声声叹息，耳边徘徊着的，仍像是有那一道道干咳。

少爷身形都没办法游移，只是淡漠的望着我，周身一片风雪。

一道幽声在耳畔响起：“是你，害死了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