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奇怪(1 / 2)
这世间的事就是奇怪?个个拼了命地奔荣华富贵!到手后却又羡慕闲云野鹤的生活……
一日,沉鱼坐在葭昕旁边,一边指导葭昕弹筝,一边绣葭昕要佩戴的荷包。
弹筝在于意境,其实葭昕弹筝也很优秀,只是她心中有了太多太子的影子,如此一来,难免患得患失,弹的曲调没了飘逸感。看着葭昕如此动情,沉鱼心里不免暗暗担忧,怕她过不了这情关。
这世上有着千重万重关,最难过的关,怕是这情关吧!两情相悦到还好,若不然,谁先动情,谁就会万劫不复!
沉鱼正忧虑间,载醇来了她的闺房,他看到沉鱼绣的并蒂莲荷包,眼神直直得盯着荷包转不动了。
葭昕也看出了些端倪,行礼后,借故出了沉鱼的闺房。
葭昕一离开,载醇马上坐到葭昕刚坐的筝旁,弹起了《渔樵问答》,他弹的如行云流水,飘逸洒脱。
沉鱼听着载醇弹筝,心里纳闷载醇生在显赫的帝王之家,身上却有着少见的淡然与平和。她不知载醇浸到骨子里的祥和与洒脱不知从何而来?这世上很多人看上去也是洒脱与和气,但大多数怕是表面的粉饰和形似,真正能达到如载醇这般神形合一,想是不多的。可能如惠觉大师所说,载醇有超人的慧根吧!
一曲终了,载醇见沉鱼怔怔地出神,他柔和地对沉鱼说:“沉鱼,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和我双栖双飞,行走天涯?”
沉鱼脸一红,半响正色地对他说:“载醇,太子择妃宴举办的这么隆重,怕是你父皇、母后也要为你选妃吧?”
载醇呆了呆,说:“沉鱼,纵使这世上女子有千般好,在我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
沉鱼叹口气说:“载醇,能遇到你是我的造化!我已经很知足了,只是我福薄,你要是遇到合意的就赶紧成亲吧!”
载醇忙捂住沉鱼的嘴抱住她,沉鱼心里“咚咚”地跳着,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想着灵云寺的日子。
灵云寺的那段时间是沉鱼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那段日子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和烦恼,宁静悠闲,她的心在那里也随之一点一点的沉迷。那段时间让她忘了自己是谁?她不想回家,想在哪里住上一生一世。可她不得不回!纵使万般的不愿意,终归还是要回来的;终归还是要回到这尘世中、终归还要戴着厚重的面具,过着无比沉重烦恼的生活……
白发三千丈怕是这么愁出来的吧!人比黄花瘦也是这么忧出来了吧!如今虽是回了家,可她内心向往的,还是那份宁静和悠闲。有时候她到希望长梦不醒,在美好中忘掉尘世间的烦恼!
载醇见沉鱼叹气,搂紧沉鱼说:“沉鱼,等大哥的事忙完,我就禀告父皇和母后与你成亲。”
沉鱼马上摇头,一般人家也会嫌弃她是不祥之人,更何况是帝王之家!
再者,灵云寺的签、惠觉大师的忠告也不时的萦绕在她耳边。这世间终是有很多无奈,终是有很多不如意。只要载醇日后平安幸福她就知足了,何必又非要朝朝暮暮日夜的厮守!
载醇见沉鱼摇头,坚定地说;“沉鱼,我的妃子只会是你。”
他拿着沉鱼绣的并蒂莲的荷包,孩子气地央求沉鱼:“沉鱼,我也好想要这样的荷包,你给我也绣一个吧?”
沉鱼拿过载醇手中的荷包,无言地点了点头。
载醇回宫时一直在想沉鱼的话,沉鱼真是冰雪聪明。太子择妃,他父皇和母后,也希望他从中物色一个妃子。
前几日,太子为择妃的事找父皇母后,母后到不置可否,父皇却是不太同意,说是不合祖制。后来太子央他去求父皇母后,太子从小到大从没央求过他什么事,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去找父皇母后,说是自己也要选妃。
他母后听后万分地上心起来!他父皇听后不仅破例允许,还着司礼监好生办理。如今不仅五品以上未嫁女儿被邀请,就连名望大家及商贾巨富未嫁之女也在邀请之列,以至于他这几天也异常忙碌。
二十八日很快到了。沉鱼早早起来帮葭昕准备,她本想要葭昕多睡一会,葭昕心中有事,也起了个大早。沉鱼替葭昕梳了一个百花髻,插了支翡翠如意簪,又簪了朵点翠的珐琅兰花;耳环选了小巧的乌金东珠耳环,手上选了玻璃种翡翠贵妃镯,荷包里放上姜花和茉莉花。
紫色的玉裙,鹅黄的霞帔,首饰虽不多但精致,她伯母在旁边不停地点头称赞。等葭昕打扮好出了房门,连伯父也惊了片刻。沉鱼的大哥二哥赞葭昕高贵端庄、淡雅脱俗,葭昕被夸得满面菲红,脸上却有了浅浅的自信。
葭昕在她父母的陪伴下去了太子府。这些日子的忙碌,沉鱼也感到有些累了,柳夫人让她回房好生地休息。
沉鱼躺在床上,想着给载醇绣个什么样的荷包?是白头鸳鸯呢?还是并蒂莲花?面料是用什么颜色好?是月白色?珐琅蓝?还是贝壳灰?左想右想都觉得不中意。她想着现在也闲了下来,等想好了再给载醇绣一个称心如意的荷包。
掌灯时分,葭昕回到了沉鱼的闺房。沉鱼很是吃惊,这择妃宴也赴完了,她也该回自己的家去了,难道她还有什么未了之事?
葭昕满脸喜气告诉沉鱼:今日太子殿下听她弹渔樵问答,夸此曲甚好;太子殿下还问了她许多话,引得其他女子都嫉妒地瞧她……
葭昕说完面带笑容得发愣。沉鱼看见葭昕七魂少了五魂的模样,不由分外担心,唯有暗中祝福葭昕能得偿所愿!
葭昕呆坐在那里,脑海里又细细回想太子殿下问的每一句话:“柳小姐,你的荷包很是好看,不知是哪家绣房做的?”
她刚要回答是堂姐绣的荷包,看见太子旁边的八王爷不停地给她使眼色,她改口说,是母亲绣的。
太子殿下还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魏柳的人?
她摇了摇头。她看到太子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她很奇怪太子怎么向她打听这么一个人?又有什么人是太子找不到的?
葭昕就这么想着心事,突然她府上的管家,心急火燎地来接她回家。葭昕本想明日再回,管家对她耳语片刻……她惊惶失措地望看了看沉鱼,马上和管家回了府。
夜色已经非常沉了,太子朱玄基还坐在厅里一动不动,今日他的心失落和沮丧到了极点!
今日一大早,他就坐在花厅里,睁大眼睛看来参加宴会的女子。花厅非常隐蔽,里面可以把外面看的一清二楚,但外面的人丝毫不会察觉。随着赴宴女子陆续到来,他又紧张又担心。他不免暗笑自己,怎么像一个二八少年?平时的冷静都到哪里去了?
趁着空隙,他转头看其他几位王爷。三弟、五弟、六弟他们有兴奋的、有打趣的、有开心的,唯有八弟载醇,悠闲地喝着“碧螺春”。
太子看着载醇,心情百般复杂。他母后去得早,虽说载醇母后对他也不错,把他视为己出,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骨肉,没有对载醇那么的抚爱。
每当他看到载醇母后把载醇抱在怀里,抚摸他的头时,他站在角落里,多么希望载醇母后也像抱着载醇那样疼爱他!当他看到载醇学业好、心地宽厚,父皇眼睛都笑成了弯月时,他多希望父皇也能对他这么笑啊!他努力、谨慎、做事刻苦,可父皇只是对他微笑着点头。
他的舅父刑部尚书李光浦,不止一次对他说:如今的皇后娘娘收养他是有目的,是为了她的儿子能取而代之做新帝。
他半信半疑,因他始终不能忘记载醇三岁那年,手拿蕃石榴坐在宫门等他一起吃的情景。那时载醇虽小但对他很亲近,不管有什么好东西一定会等他回来一起分享。而那个小载醇一直伴着他成长,给了他少年时期最大的温暖。
后来他移居太子府,他的舅父来得更勤了!他的舅父不时提醒他身上的责任,告诉他李家的家族命运全掌握在他手中,他感到心里好累。
他这么想着,直到府里的总管郑有山请他去大厅,他才回过神来,和其他几个王爷到了大厅。
今日被邀请的女子都到齐了,真是花团锦簇,风情万种。可他盼的人没来,他下这么大工夫的结果却是失望!
为了这次宴会,他第一次央求父皇,又搬出载醇说服父皇。为了这次宴会,他差点和舅父决裂。最后迫不得已,和舅父达成协议:如果这次找不到魏柳就死心!以后以国事为重!
此时他不停地问自己:这真是自己的命么?
看着满屋的莺莺燕燕,太子却木无表情。载醇觉得好生奇怪,他大哥那么急切地要亲自择妃,怎么现在却又无动于衷?
载醇实在不明白他大哥是怎么想的!载醇对他的这个大哥,始终有些捉摸不透。他这个大哥虽说和他亲热,但有时载醇又看到他大哥眼神中的挣扎。
太子就这么呆坐着,直到沉鱼的堂妹葭昕弹奏《渔樵问答》,他的脸才有一丝暖意。他仔细地听完《渔樵问答》,又上前对葭昕东问西问,说了好些莫名其妙的话!
太子问葭昕的荷包是谁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