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智如妖(1 / 2)
“没什么事,就是过来接同僚。”撑猿公笑着答道。
“您莫非不知道上朝的规矩?”
栋知微有些恼了,他想给这些勋贵留面子,可人家压根不走他给搭的椅子。
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实在难受。
“我知道啊。”
撑猿公点点头,“可你那规矩,关我同僚什么事?”
“您的同僚违矩了。”
栋知微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愤怒强行压下,面无表情的说道:
“按大炎礼例,凡百官上朝,必于寅时中之前来皇城之外等召。
如有违背,当由礼部施以惩治。
对此,撑猿公是否认可?”
他一字一句将礼制中的条例复述出来,而后双目死死盯着撑猿公,等待着他的回答。
如果撑猿公说不认可,那今儿这场戏就有得演了。
占着理的他,可以在陛下面前把此事闹大,到时候别说马车中那位勋贵了,就连眼前这位,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陛下虽然也不太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但规矩就是规矩,容不得质疑。
她可以废除规矩,但没被废除掉的规矩,就必须遵守。
栋知微就等着这位神态嚣张的撑猿公说不认,然后才好狠狠出一口恶气。
既然善人当不得,那便当个恶人罢。
“认可。”
谁曾想,那位嚣张的撑猿公,居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栋知微:“???”
他感觉有点懵,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咋回事儿啊?
你一脸嚣张跋扈的过来,我还以为你要找麻烦,结果就这?
你是吃饱了撑的嘛?
他心中腹诽的同时,也稍微松了口气,既然这位不是来找麻烦的,那问题就好办了。
他很庆幸自己刚才忍住了,没有直接撕破脸,白白得罪人。
栋知微脸上勉强挂上了一抹笑容,正欲开口说点什么,却不想被撑猿公抢了先。
“但是,这和我接他进去有什么关系吗?”
撑猿公身后的一众勋贵听见他这句话,顿觉浑身毛孔舒张,从头爽到尾。
包括被一众公侯围在一起,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泉泱侯,也是如此。
平日里他们一直被这群小学究管着,如今能名正言顺的怼过去一次,真的不容易。
“撑猿公,你别太过分了!
大炎礼制,不容违背。”
栋知微脸上刚刚浮现的笑容瞬间消散,他再也忍不了了,怒喝一声,而后不再搭理这群勋贵,回身问道:
“乘红归,这马车是谁家的?”
在玉京,只有小人物才会记住每一家的马车特征,以免冲撞。
这些大臣与勋贵们,可没这闲工夫。
他们本身,就是需要别人去铭记的存在。
当然,礼部右侍郎乘红归例外,因为他本身就是管这一块的。
所以对于玉京所有官员勋贵家的马车特征,细节都清清楚楚。
若谁家有违矩,这位就会找上门去好好交流一番。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泉泱侯家的。”乘红归说话时,面上带着些许犹豫,眼睛不断扫视勋贵群。
他依稀记得,自己刚才来时,有和泉泱侯打过照面的。
那位,好像比他都要先到。
“什么叫如果没看错?”
此时的栋知微已经被撑猿公撩拨得如一个点燃的火药桶,一碰就炸的那种,他怒喝道:
“你身为礼部右侍郎,连个车马礼制都记不住,我要你何用?”
乘红归闻言,嘴角蠕动了两下,想说出自己的猜测,可看了一圈,也没瞅见泉泱侯的身影,怕再被骂,只得无奈认错:
“属下可以确信,这就是泉泱侯家的马车。”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睡糊涂了,和泉泱侯打照面应该是上次早朝的事儿,他刚刚脑子太乱,给记混了。
听到乘红归这般说,栋知微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马车,略过张管家,冲着车厢喝道:
“泉泱侯,你不下马车,难道还要本尚书上来请你吗?”
马车前方,张管家面色怪异,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脸都憋得有点红了。
马车中,苏言和碧长天面面相觑。
“你父亲有位尚书敌人?”苏言问道。
碧长天满脸迷茫,摇了摇头,“不知道...”
“好吧。”
苏言点点头,又道:“这其实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父亲明明在外面,那尚书说他不下马车,是啥意思啊?”
碧长天依旧摇头:“不知道...”
苏言:“......”
犹豫了一下后,他刚想站起身,下车去看个究竟,就在这时,泉泱侯的传音又来了。
“小苏,你别管外面的事,在马车里坐着就好,一切交给我处理。”cascoo.net
苏言:“......”
他刚站起身,又默默坐了下来,心中如有十万只猫在抓挠一般,痒痒极了,很想知道外面发生了啥事儿。
可惜,现在除了一问三不知的长天老弟,他找不到其他人询问。
就很烦...
马车外,迟迟等不到泉泱侯下车,栋知微心态崩了,怒吼道:
“你不下来是吧,行,那本尚书就将你请下来,打二十个板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卷起袖子向马车车门位置走去。
可刚走没两步,又被撑猿公给拦下了。
“哎哎哎,你要干嘛呢?”
撑猿公一个闪身,挡在栋知微前面,面显傲慢之色,说道:
“小家伙,做人不要太嚣张,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车里的人,你半根手指都动不了。”
这话说得,可谓是极其招恨。
礼部尚书的年龄,和撑猿公比起来确实不值一提。
但朝堂之上,又岂是看年龄说话的?
单单从地位上来说,六部尚书与公爵之位可以说是平起平坐。
而宰相,地位还要凌驾于公爵之上,只在封王与帝王之下。
此时撑猿公提年龄,无疑是在羞辱人。
这一次,不仅仅礼部尚书怒了,就连那些跟着看热闹的文官们,也有些不痛快。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宰相文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