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大敌(1 / 2)
春雨冰冷,淋在少年的身上,却是无法浇灭其那颗炽热的心。
手中的错玉剑不住的往下滴落雨点,一滴接着一滴,毫无遗漏,在碧绿色的剑身上,更是如珍珠。
没了胡肖展的阻拦,李怀安的面前再无一人能够阻拦他的脚步,毕竟在龚仲基的身边,只有几个区区下五境中期的修仙人罢了,而这几人,更是被刚才周小葵的那一箭,给震慑住了心神,无人敢动弹。
僵着身子的模样着实让人可怜。
龚仲基看着不断靠近的李怀安,后者手中的剑虽然没有染血,但那晶莹滴落的雨水却如血一般,让人心悸。
胡肖展死了,换句话说,龚仲基此刻最大的依靠也没了,而面前的李怀安可不是他能够对付的,手中惊慌乱挥,不断后退,“上啊,你们看什么呢,一起上,杀了他!”
那名东宫的侍卫早已不见,不过龚仲基也没有在意这跟小喽啰的存在,只是不断指挥身侧的下五境护卫去抵挡李怀安。
可这几人只是在问心境、知玄境徘徊的,加上胆都吓破了,手脚完全不利索,哪里有阻挡李怀安的能耐。
有几人硬着头皮拔剑冲上前,可那茶摊中的小萝莉也不是干看着,一箭出手,他们忙不迭挡去,可在下一刻,青莲花开,一剑西来,三人成串,无力的倒了下去。
见罢,剩下的几人哪里还敢出手,他们来当精龚门的打手,不过是混不下去,来混口饭吃,若真到了拼命的时候,一个个都只想着活命。
唉,也是无奈,如他们这样的,境界不高,天赋过低,一辈子只有这点成就,那些世家可看不上他们,只有像精龚门这样的,有钱任性,才会勉强收了。
修仙死路一条。
这时候,他们终于是明白了当初他们师傅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于是乎,他们便开始求饶,所幸习惯了低眉顺耳的他们对这等事情早已经是熟络,一气呵成的下跪,一气呵成的哀求。
龚仲基自然是看在眼里,便是恶心的瞧了眼,啐了啐嘴,骂道:“一帮废物!”
李怀安并没有在意这些人,而是继续向前,从几人中间穿过,在后者以为前者放过他们的时候,他将剑抬起,悬在身前。
青莲剑歌第一式,剑落天。
漫天剑影从天而来,伴着雨,一瞬间,便将这几人完全吞噬,血花绽放,洒落一地,生命,在雨水中快速流逝。
让他放了这些人,笑话,怎么可能。
他可是清晰的记得,前些时候,在灵山外的那个村子,正是这几个此刻求饶的,助纣为虐,屠村。
或许他们的哀求是一种忏悔,但原谅他们不是李怀安应该考虑的,这是天上边和地底下鬼神的事,而他的任务,便是送这些人去地底下见鬼与神。
仅仅在片刻时间,本是身边簇拥了无数人的龚仲基竟是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他凝视着李怀安,雨水沾湿了他那枯白色的脸,突然,这位精龚门的少门主竟然是大声狂笑起来。
“李怀安,你可别逼我,逼急了,对咱们俩,可都没有好处。”
难道是死前的最后挣扎?
李怀安不解,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淡淡开口说道:“有没有好处的,我不关心,反倒是你的命,早就应该在牛郎镇的时候,交出来了。”
没有了精龚门,没有了许牧生,龚仲基什么也不是,一个二世祖,李怀安从未放在眼里过。
只有半截的错玉剑抵在龚仲基的面前,再往前半分,便是能轻易取了后者的性命。
“龚仲基,你可曾忏悔过,可曾对那牛郎镇中死去的三百四十三条人命,心生歉意?”
此行,为的是替那牛郎镇的百姓讨回公道,为的是替周小葵报了欧阳紫衣受伤之仇,为的是除却自己心里的那个桎梏,他要让龚仲基感到后悔,而并非简单的索命,当然,忏悔之后,命还是得留下的。
可这精龚门的二世祖,似乎并没有半分的后悔,如那日在牛郎镇的时候,手中染尽了人血的时候,那帮的放肆。
他狂笑着,原本的慌乱荡然无存,转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嚣张,“后悔?忏悔?我为何需要?李怀安,我可是堂堂精龚门的少门主,杀几个人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还是几个贱民……”
如此言语,简直丧心病狂。
每个人生来便是平等,谈何贵贱之分,可这龚仲基却将这等事时常放在嘴边,恶臭的言语更是让人无法冷静。
李怀安握紧手中的错玉剑,关节骨骼咯咯作响,往前半步,划破了肌肤,染血半分。
脖颈处传来的针刺感觉让龚仲基微微吃痛,他低头看了眼,不过是擦破了点皮,并无大碍,而那错玉剑,此刻却被一人用两指死死抵住。
“啧啧,小子,你可知道,龚少门主擦破了这点皮,咱兄弟几个可是要少多少银子?”
挡在二人中间的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李怀安完全没有注意到。
大抵是四十好几的年纪,胡须不整,一看便是没有做过打理,身上穿得倒不华丽,也是不整,凌乱不堪,额间贴了块狗皮膏药,满脸笑着,脸上皱纹拧巴起来,让人作呕。
李怀安想将剑收回来,可这被两指牢牢控住,完全无法挣脱。
而随着这人的出现,龚仲基确实更加狂妄起来,不住的挑衅:“来啊,李怀安,有本事,你动手啊。”
雨水在三人之间疯狂落下,却只染湿了李怀安一人,来人一手控剑,一手持着烟杆,满脸写着轻松。
“你是谁?”李怀安凝视着来人,眸子缓缓缩了起来。
此人的实力并不在刚才死去的胡肖展之下,就刚刚突然出现的那一遭子功夫,他便知道,自己不是前者的对手。
而此人所用的功夫来自于凌霄阁,李怀安见过,毕竟能有如此身法,在九州,也只有凌霄阁之人能够做到了,可在学宫的这些年,他从未听说过凌霄阁有此人,很是邪性。
肖四郞只是唑了一口烟杆,接着吐出一口白烟,才面带微笑,说道:“大楚肖家,排行老四,恰巧赌坊中的人也都喜欢叫我老四……”
“肖四郎。”李怀安一字一句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