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更甚至亲（2 / 2）

可幸的是，罗黛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回到了花嬷嬷的屋子里。

屋子里的血腥味很重，罗黛的眼里却没有什么厌恶之意，而是看着已经收拾好药瓶的大夫，嘴角立刻笑着道：“多亏了大夫妙手回春，不然嬷嬷这一把年纪了，到底是不好折腾。”

将最后一瓶药装进箱子里的大夫手不禁一抖。

他方才可是把外面的事情听得清清楚楚，这也丞相府的二小姐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和善的人，偏偏这脸还变得挺快。

刚进屋之前平平淡淡的就杀了一个丫鬟，进屋之后却是礼数周全，温和好说话的样子。

“小姐抬举老夫了，老夫也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大夫，这种皮外伤倒是常常见到，这才治着顺手了一些。”

大夫不是没有见过大户人家的斗争，但是罗黛这般年纪就杀人不眨眼的还是第一次见，虽然听着，似乎是那个丫鬟背主。

“大夫倒是谦虚了。”罗黛拿了两个沉甸甸的银子，一看便知道不是个小数目，至少，是远远超过了吃药的钱。

“这只不过是些小钱，您老也就拿着，顺便在街上吃完面也是好的，算是小女子的谢礼，还请大夫不要嫌弃才是。”

大夫便是想要去拿?，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着罗黛，笑着回答道：“姑娘多虑了，自古医者父母心，这些都是老夫该做的。”

罗黛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在旁边站着的雪梅，雪梅明了，走了过来，将银子放到了大夫的药箱之中，规劝道：“大夫高风亮节，我家小姐实在是佩服，但这些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几个小钱，大夫只管拿去买酒吃便是。”

“不过……”雪梅顿一下，笑着道：“还请大夫不要对旁人提起这丞相府之中的事才是。”

“这……”大夫“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实便是罗黛不给他“封口费”，他也不会乱说话，毕竟这可是丞相府，若是真的惹怒了丞相，自己就是吃不了兜着走，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都不会做。

“那罗黛便在这里谢过您老人家了。”罗黛客气的对大夫行了礼，吩咐道：“送送大夫。”

“大夫这边请。”雪梅笑脸盈盈。

花嬷嬷的眼睛是闭着的，呼吸的声音小之又小。

她已经老了，这样的老人家最是禁不起折腾，跟何况是被严刑拷打。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啊。

罗黛人前的伪装散去，脸上苍白疲惫了不少，眼里没有平时的锐利和从容，唯有愧疚与惋惜。

“嬷嬷真是傻。”她拿水盆里的手帕，拧干水分，仔仔细细的擦这花嬷嬷满是皱纹的手，语气像是带这些埋怨：“便是一早说出来，随意推给我也是好的，我是父亲的女儿，他又能把我如何？”

“真是人老了，做什么事情都是糊涂极了。”

说着说着，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