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得寸进尺(2 / 2)
她扶萱以伯父的关爱得了谢家照拂,同样的,谢家也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利益。
本是个双赢的事,为何,谢家要打起,先让她入门,而后再扫她出门的主意?
扶萱不明。
她扶萱倒不是不能接受和离这件事,可风光大嫁,与和离再嫁,价值不同,不是么?尤其是对女郎而言,影响更为明显。
若是一开始,这场结亲便是奔着分崩离析的目的去,那他们谢家把她当做了什么?他谢湛把她当什么?
一场戏中,台中间卖力表演,逗人笑的猴?
眼前的谢湛知晓、在参与、甚至在主导这场戏,扶萱看他的眼神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她的目光冷且直,却在想起父亲让她谋定而后动的叮嘱后,眨了眨眼,情绪被尽数掩去。
察觉到她的注视,谢湛微垂首,看着扶萱,眼神在问:为何看他?
扶萱将他搂地更紧了一些,小脸埋入他的脖颈,呼吸打在他的喉结上,娇滴滴地回他:“谢公子,你长的真好看。”可惜是个眼瞎心盲的。
初夏的暖风轻吹,处处是蓬勃生机的绿意。院中大树叶响簌簌,偶有飞花从桃杏树上飘落,随风荡漾,而后落在脚边。
有男郎清谈之声,有女郎言笑之声,有假山亭石下的溪流小瀑之声……
谢湛抱着扶萱,听她突然暧昧地夸他,他身形一僵,背脊绷实。
他渊海般深沉的眸子紧紧看着怀中人,审度着她话中的真假,也审度着她为何突然这般说话。
扶萱往他脖颈里埋地紧,他看不到她的神色,入目的,只有微微勾起的,似樱桃那般,艳红的丹唇。
谢湛滚了滚喉结,心中一丝异样的慌乱。
扶萱这种人,与他素常见过的贵女相距甚远。甚至,不属于他见过的任何一种类型,琢磨不定,性情乖张,他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就如现下,她虽在夸他,他却辨不出真假。
罕见的,谢湛生出些许惧怕,怕的,是自个沉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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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府邸。
自打从刘府回来,王芷怡就独自闷在闺房中,失魂落魄地枯坐了两个时辰。
她怎么也忘不了今日在刘府中,谢湛垂首勾着唇,看着搂住他脖颈的扶萱,而后横抱着她远去的场景。
已然是第三次见到如此锥心刺骨的画面了——
玉容园的雅集,他从她身后拥她入怀;秦淮河的草堤上,他看着她的背影一目不错;今日,则是当众搂抱而后亲密离去。
在她看来,因那个特立独行的扶家女郎,谢六郎已变地与先前模样大不相同,她还如何说服自己,无论无何,他也不过是暂时逢场作戏?
自她知晓情事起,如同建康城内众多女郎怀揣着的那样,谢六郎便是她的梦想。
谢六郎是那般的芝兰玉树,清雅出尘,俨然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夫婿模样。
没人知道,为了偶尔能在他面前,为吸引他的关注,与旁人对上一句好诗,她私下研读背诵了多少本各类题材的诗集。
她更努力地学习诗词书画,更用心地学习操持中馈、管理家产,这些,皆是为了能配得上他,缩小与他的差距,增加与他共有的乐趣。
更没人知道,那日得了往后许会嫁于谢湛的消息,她整整一晚没有阖眼,满脑子皆憧憬着谢六郎与她穿上喜服的模样。
而后那日,听得圣上赐婚谢湛与扶家女,她白日若无其事地同好友、同家人攀谈,夜里独自一人时,又是多么伤心欲绝。
王芷怡满心酸涩,茫茫然地兀自伤怀着,一颗盛满对谢湛诸多情意的心,现下全变成了不甘心。
突闻谢心姚邀请她相聚,打断了她愁苦的思索。她匆匆整理好仪容,若无其事地迈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