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他望着他(2 / 2)
云西双眼瞬时一睁,“这个当口?你是路上吗?”
云南手指一动,放下帘子,重又坐直了身子,靠着车厢板闭目养神起来,“你猜?”
云西额上登时就滑下三道又粗又重的大黑线。
这个家伙,怎么又恢复了最初那种傲慢清高装bility的欠揍德性了。
云西斜斜飞了云南一个白眼,没好气的嘟囔道:“人命关,你还有心情打哑谜?”
“考核而已。”云南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云西恶狠狠的朝着云南嘁了个鼻子,怒视的鬼脸还没做出来,就听头顶登的一声,有人从上跃了下去。
云西瞬时甩过脸瞧向车厢门帘,果然,帘子一个晃动,便从外面闪进一个人影。
“三雨兄,如何?”云西立时凑了上去。
此时的殷三雨一改外面嬉皮笑脸的模样,脸色凝重的道:“锦衣卫和衙役们去的及时,马车虽然烂了,但是里面的菱香姐没有事,就是摔得灰头土脸的,这会已经换了辆马车,重新上路了。”
“难道就只是个意外?”云西仍然有些难以相信。
殷三雨眉头皱了皱,“这个也正是我担心的,虽然什么确凿的证据都没有,但是在锦衣卫冲下去时,我恍惚看到马车不远处,有个黑影掠过。”
“是金魂寨的人吗?”云西追问。
殷三雨闭上眼睛,回忆了一瞬,“就是个匆匆而过的影子,速度很快,到底是不是个人,我都不敢下定论。”
“那菱香姐可有什么异常?”
殷三雨睁开眼睛,语气十分肯定,“就怕掉包,我特意盯着菱香姐看了看,连脖子上的刀痕都还在,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时,云南一直闭着的眼睛倏然睁开,“若是王知府没有问题,菱香姐便不会出差池。若是菱香姐出了差池,那么问题必然出现在王知府身上。”
“呃···”云西捋了一遍云南的话,又看了看三雨。
殷三雨的脸上果然也全是懵圈。
云西郑重的望向云南,郑重的提出质疑,“云刑房,您可不可以人话?”
云南狠狠瞪了云西一眼,复又阖上双目,养起神来,“自己想。”
云西登时就黑了脸。
殷三雨忍不住轻笑出声,“你们二位何时也这般不默契了?”
云西嘟嘴哼了一声,“他这是为人师表上瘾了,看谁都是学生,要考考咱们呢。”
殷三雨强忍着笑意,朝着二人拱手一揖,“如此生死关头,云刑房竟能如此这般轻松惬意,仍不忘考教云姑娘,这般从容淡定的大将风范,三雨着实佩服。”
“只叫他去卖关子吧,我就不信,都是一个人两只眼,我云西能比他云南笨到哪里去。”云西也跟着笑了笑,之后目色却渐渐凝重起来,“不过到疑点,现在的案子,还真是有几个未解之处。”
殷三雨也正经了颜色,跟着一同分析道:“比如之前,白染的任务明明就是把替符大人杀人买官的罪名掼到咱们头上,带咱们回兖州府审案。后来即使菱香姐被云刑房控制了,白染依然是有权利跟咱们纠缠的。为什么后来竟演变到那般地步?要知道,在县衙里屠杀官吏,那可是大的篓子,即便再高明的布局,圆上这个大窟窿,也要费尽心思。菱香姐为什么强行干这种绕远路的事呢?”
云西点点头,“这就是第一个疑点,还有第二个,王知府到的那么及时,肯定有人在给他通消息。通消息的人,不仅把咱们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还动作迅速,轻功高强,竟叫锦衣卫那么多高手与三雨兄你都毫无察觉。”
殷三雨不觉攥紧了拳头,“三雨虽不才,但是轻功却是颇为自信,能在县衙来去无踪,又叫我毫无察觉的高手,目前来看,也就遇到了一个。”
“赵千泽。”
“赵千泽!”
云西与殷三雨异口同声道。
“听秦千户金魂寨已经被剿灭,但凭着赵千泽的本事,逃出也不是不可能吧?”云西问道
殷三雨点点头,“锦衣卫虽然神气,但是赵千泽绝不是凡人。”
云西又继续分析道,“第三个疑点,我总觉符大人送给我那块翡翠牌子有异常。我总觉得菱香姐兵行险招,甚至在县衙里,就要将咱们尽数诛杀,是受了什么刺激。想来想去,她的异常,是从看到我身上这块翡翠牌子开始的。”
“翡翠牌子?”殷三雨顿了一下,“可是叫白染搜走的那块?”
“就是那块。”云西凝眉道。
“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云西扭头又看了云南一眼,“还有最后一个疑点。”
殷三雨顺着云西的视线向云南看去,脸上越发疑惑。
“这最后一个疑点,不在别处,只在云南与符大人身上。”云西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她注意到,云南的眉梢微微的动了一下,于是她的唇也不觉翘起。
殷三雨见了云西脸上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神秘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也罢,左右都是搏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完,殷三雨抱着双臂,仰身靠在车厢板上,闭目养神起来。
在马车车轮一下一下转动声中,云西殷三雨再也熬打不住这几日来绷紧的神经,一个接着一个的沉沉睡去。
听着二人平稳的呼吸声,云南终于睁开了眼睛。
由于颠簸,车厢一直在幅度的晃动着,云西苍白的脸颊,倚靠在深红色的木板上,额上碎发被晃的一下一下的飘。
云南不觉柔了目光,伸手捋过那一绺闪着光泽漆黑的发。
像是感觉到了额上的痒,云西抿了抿嘴唇,头微微动了一下。
云南的手触电一般倏然抽离。
但是云西终是睡得香甜,覆着眼皮的眼睛转了转,便又沉沉睡去。
云南的身子却是瞬间僵硬得像是冻了冰。
他悬空的手,慢慢攥紧成拳,剑眉也紧紧的蹙了起来。
就这样,他与自己僵持了半晌,才松了身上的劲,想要坐回到自己位置,甚是是离云西再远一些。
可是他才刚扭过头,就对上了一双赫然明亮的眼睛。
那是不知在什么时候,睡醒的殷三雨。
他就这样直直的望着云南,眼底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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