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只装得下一个人（2 / 2）

可分明是她自己认错了人，萧逸从始至终都没有承认过，也没有提到过这个话题。

怪加必乌赖不早点告诉她吗？

可又是她自己没有认出来，就因为他的性子变了，她就认不出来他，难道还能怪他不和她相认吗？

说来说去，还不是都只能怪她自己。

怪自己先入为主，怪自己目光短浅，怪自己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加必乌赖温热的手，小心翼翼的碰上她冰凉的脸，为她抹去滑落的泪珠。

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到凛渊敏，还没有被她拒绝。

她缓缓抬起眼，眼眶红润，哽咽的回答道：“我信。”

加必乌赖有些错愕，连忙问道：“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凛渊敏接过他手上的那块玉佩，再一次道：“我信你是他，听明白了吗？我信你。”

加必乌赖有些发愣，更多的是感动，因为他本以为，凛渊敏会情绪失控，激烈的反驳他。

但……

竟然没有？

她只是好一阵沉默，又是痛心疾首的无声哭泣，从头到尾没有一丝吵闹。

看起来，似乎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了解凛渊敏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

即便她表现得再安静、再沉稳，再不起波澜，可人非草木，谁又能真正做到，遇事波澜不惊呢？

加必乌赖知道，对于她来说，这一定是很沉重的打击。

此刻，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加必乌赖，又该如何对待萧逸。

她对萧逸的感情不假，但这份情是基于那个人身上的。

而加必乌赖呢，她曾经多么想找到这个人，若是可以，也想与他共度一生，但她对加必乌赖并没有儿女私情。

更何况，得知加必乌赖就是那个人以后，再有了先前的种种，她又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

一时间，她脑子里非常混乱，乱得都要炸了。

加必乌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呢？

看着她这样，自己心里也非常不是滋味。

他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紧握住凛渊敏的双肩，非常郑重的开口道：“我之所以选择告诉你，是因为我心里有你，但比起能和你在一起，我更希望你平安喜乐。”

凛渊敏缓缓抬起头看向他，对上他诚挚的眼眸，眼圈微红。

“你不必有心理负担，只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怪你。”加必乌赖眼中有些落寞，顿了顿又道：“因为我爱你，胜过于爱我自己，王权和霸业都只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你是我的全部。”

“你……”凛渊敏周身一紧，不由得开口，却说不出什么来。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才能配得上他这番肺腑之言？

加必乌赖平日里都是桀骜不驯，狂傲不羁的模样，极少有这般认真的时候，却不想他认真起来，竟如此令人震撼。

若是没有萧逸，想必她一定会被这番话所打动，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他。

可是……

左右都抵不过一个阴差阳错。

他这番话，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她对两人态度间的犹豫，却又加重了她对他的愧疚，到头来竟是毫无用处。

凛渊敏从来不是一个摇摆不定的人，也不会长久纠结于一件事，她只喜欢速战速决。

当她在萧逸与加必乌赖之间做抉择的时候，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幕幕与萧逸相处的情景。

这时，她就知道，其实自己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了。

“我感激你的爱，也感激你曾经的援手。”凛渊敏有些艰难的开口：“但……我此生，怕是无法回应你的这份感情了。”

她鼓起勇气，面对加必乌赖，指着自己的心，语重心长的道：“因为我这里很小很小，小到只装得下一个人，我无法再将它分给别人。”

“只愿，你能早遇良人，不要蹉跎岁月。”

凛渊敏的语气非常温柔，神情也很真挚，这也是她犹豫不决后做出的决定。

既然已经错过，就是覆水难收，无法再挽回了。

在她和萧逸这段感情里，是她先招惹的萧逸，也答应了他的求亲，便不能再朝三暮四。

所以，趁早言明，免得误人误己。

加必乌赖面色非常沉重，握着她肩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尽管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可为什么还是会如此难过呢？

忽然。

他双手一松，释然的闭上了眼，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随后睁开眼，苦笑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只愿，你能在爱他的同时，更爱你自己。”

“永远记住，权力才是你的最终的目标。”

这番话……

真的好生耳熟啊。

卞逐华似乎也说过一样的？

凛渊敏隐隐约约觉得，他这番话意有所指，但却不知指的是什么。

她微微垂眸，按下疑虑，也释然的笑了，认真而诚恳的道：“加必乌赖，谢谢你。”

谢谢你的成全和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