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能放任不管(2 / 2)
太后果断地说:“陛下不会把我老婆子怎么样的。看在我老婆子的份儿上,也不会太为难你哥哥和你娘。你们先躲起来!”
说着,再看一眼面色死灰的西楚帝,忍不住叹口气:“这人服的毒,可不是普通的毒。诺儿你能不能救活他,就看造化了。”
说着,再一推潇翊。潇翊也不敢再犹豫,低低说一声“有劳母亲”,便扶着西楚帝,带上秦宇诺,沿石阶往下走。身后很快响起墙壁闭合声。
安顿好西楚帝一行人,太后再叹口气,望一望那毫无异样的墙壁,转身往前殿行去。
果然,刚到前殿,就见庭院里满满当当排列着军队,贺兰宣立在军队一侧。
正前方,是穿着明黄常服的南淮王潇铭。
见太后走出,军队都跪地请安,潇铭走过去扶住太后的手臂,低声说:“深夜打搅母后休息,都是儿臣的错。只是今晚宫中出了贼人,儿臣担心贼人伤及母后,不得已,才带了军队过来查看。”
潇澈小心翼翼地扶太后坐好,太后不轻不重地说:“是吗?”
潇澈的眼帘低垂,说:“儿臣只是担心那贼人会伤到母后。对了,听说四弟身体不适,正休养在母后这儿。四弟可好些了?”
太后叹气:“还不是老样子。哀家都不知道,他的胸痹之疾,竟然已到这种程度。刚刚子明大夫来瞧过,服完药,已经睡下了。”
潇铭点头。片刻,又问:“孩儿斗胆问一句,母后千万别见怪!”
宫女送来热茶,太后浅浅啜了一口,不语。
潇铭便问:“母后的未央宫里,是否进来过,不该进来的人?”
太后露出淡淡一丝微笑,道:“依哀家看,这大半夜,一大队军队闯进一个老妇人家,还有比这更不该进来的?”
潇铭叹气:“母后,孩儿还有一事不明,请母后赐教。”
太后说:“你说。”
潇铭顿了一下,说:“从母后那会儿离开齐国公后,齐国公便派人去了子明大夫家中,一直牢牢看着子明大夫。子明大夫没有离开过家门半步,母后怎么说,子明大夫过来帮四弟开过药呢?”
太后睫毛低垂,挡住微微晃动的目光。
潇铭却紧追不舍:“母后可否为孩儿解答一下?”
太后摇头:“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母后!”潇铭终于忍不住,神色紧了起来,压低声音,凝肃道:“母后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母后别胡闹了,赶快把人交出来!”
太后的目光,经那蜻蜓点水的一晃之后,又恢复平静,笑容舒缓而慈爱:“陛下,哀家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但哀家却知陛下你在做什么。”
说着,一抬眼,眸色如寒霜,往潇澈面上一扫,阴沉沉地说:“哀家奉劝一句,自古谋逆多自食其果,陛下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潇铭怔了一下,转而眉宇间开始寒波动荡。潇铭几乎是低声嘶吼起来:“母后!别再胡闹了!快把人交出来!”
太后不动声色地说:“你想找人,尽管去搜,哀家绝不阻拦半分!”
潇铭死死盯着她,半晌,对着庭院里的军队,重重一挥手,军队顷刻分为数列,各自往不同方向小跑步行去。
偌大的前厅,只留下母子俩,冬夜凄清的风吹进房间,在凝结的空气里呜呜咽咽。
小半个时辰后,贺兰宣返回,走到潇铭身边,小声说:“陛下,什么都没有。”
潇澈的眸光陡一凌厉,直刺向太后。
太后悠然地品茶,说:“陛下不必气怒。该走的人早走了。陛下再怎么为难我这老婆子,也没用。”
潇铭浑身紧绷如被拉满的弦,稍一用力,就能令人血溅三尺,自己亦粉身碎骨。
片刻,潇铭慢慢放松下来,突然,轻轻点一下头,说:“母后教诲,儿臣铭记在心。”
太后的眼帘刚一闪,潇铭又说:“四弟妹最近身体不适,四弟又出远门,独留四弟妹在豫阳王府,我委实不放心,因此已命人将四弟妹接入宫中。当然,为了不让四弟妹母子相隔,更添心病,我已一并将云黎也接了过来。云黎手中的军权,暂交给齐国公。”
一边说,一边细细观察太后的神色。
太后的脸,半掩在跃动的烛火后,看上去难以捉摸,沉默半晌,突然苦笑着摇一下头,说:“陛下想取他们母子性命,或者想严刑逼问,全凭陛下兴致。哀家一把老骨头,能说个‘不’?”
她看向潇铭,认真地说:“哀家只能说,哀家的儿媳和孙儿,若少一根汗毛,哀家便自刎于你的承德殿前,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