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有些诡异的肾衰竭(2 / 2)
司寒在病床边坐下来,摸了一下孙贵甲的左手寸口脉,寸、关、尺三部脉,皆贴骨而行,弱不可及。
他又换到右手,寸脉微浮,如绒毛悬于半空,随时都有掉落或者被一阵小风吹走的感觉。
右手关脉,对应的是肝胆以中焦情况,脉象微弦而细,细如发丝,说明肝血亏虚严重,仅剩最低限额的血量,如果再恶化一丁点儿,那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命呜呼。
右手尺脉,几乎快要摸不到了,幸亏司寒指感超乎寻常的灵敏,才能微微感觉到右手尺脉尚有一丝微弱的脉象存在,就像干涸龟裂的河床里,某个低洼处还有一捧积水。
这种脉象,有点儿奇怪,但也确实是非常危险的脉象。
司寒略一思忖,对孙联星说:“能叫醒你父亲,让我看一下舌象吗?”
“可以!”孙联星说着,伏下身子,在父亲耳边轻唤,“爸,爸,醒醒,我找来了神医帮你看病。”
孙贵甲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一条缝,仿佛连抬眼皮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爸,张嘴让医生看一下舌头。”孙联星提醒父亲。
孙贵甲的唇色又干又黑,努力了半天,终于张张嘴了。
司寒看到,孙贵甲的舌头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就像一片在水里泡了很久的雪米饼,舌下两条静脉,白得就像两根泡了牛奶的牛筋面。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司寒说道。
“爸,没事儿了,你可以继续休息了。”孙联星伏在父亲耳边,小声说道。
于是,孙联星又闭上了眼睛和嘴巴。
司寒默默地走出病房。
其他人迅速跟出去了。
病房门重新关上。
陈教授一脸嘲弄的神色,说:“现在死心了吧?我就早说过,这种情况,肾内科救不了病人,中医也救不了病人,只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孙联星不死心,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望着司寒:“司大夫,我爸还有救吗?”
司寒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反问孙联星:“你希望你父亲恢复到什么程度?”
“当然希望父亲能恢复到完全健康的状态,但是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司大夫望让我父亲少受一些罪,哪怕再延长三两个月的寿命,我都感激不尽,一定会重金酬谢。”孙联星说道。
司寒听了,淡定地说:“你父亲的情况,说危险,也真危险,因为随时都有可能去世,说简单也简单,如果接下来的第一剂药能力挽狂澜,后面就简单多了。”
“简单?”陈教授在一旁说,“病人都这样了,你就别故弄玄虚了,没救了就是没救了,别给孙先生虚假的希望,否则只会让孙先生再次失望。”
司寒并没有理会中西医结合专家陈教授的冷嘲热讽,而是淡然地对孙联星说:“我现在就写个方子,然后回医馆配一剂药,煎好了带回来,快尽给你父亲服用,然后就看服药之后两个小时内的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