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既是夫妻又是敌人(1 / 2)
望着他含笑的双眼,透着几分笑里藏刀,凤芊予吓坏了,直接瘫坐在地上。
她想辩解,但知道辩解无用,此时此刻,只觉得浑身无力。
欢愉之后的羞辱,还残留在身上,景尚缓缓靠近,闻着自她身上传来的汗香味,亲自替她拨了拨凌『乱』的头发,将她扶了起来:“夫人请起。”
接触到他大手的一刻,凤芊予猛地一颤,转而,与他四目相对。注视了一会儿,才稍稍安心地起身,与他一起,走向喜床。
喜床之上,放置着整整齐齐的喜被,喜被上,还洒着各种吉祥果,寓意着夫妻以后的美满生活。
“夜深了,夫人身怀六甲,不宜太晚就寝。”景尚阴冷的语气一改关心,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由她坐在床上。
凤芊予没有反抗,乖乖躺在床上、盖上被子,望着床的上方,眸子中透着几分绝望:“你究竟想做甚?”
“夫人是聪明人,不必我多言。”景尚模棱两可的回答,形同于没有回答。
凤芊予却听懂了,嘴角一扯,冷冷一笑:“你觊觎我父王的五万精兵,觊觎整个和城,等你达到了这个不可告人的目的,父王、我便是你的弃子,必死无疑!”
她很聪明,但景尚更高一筹。
景尚的聪明,便是她即便知晓他的目的,也只能唯命是从,做不了任何抗争。
“夫人孕中多思。”景尚自然不会承认,即便明面上做的事,都在表达这个目的,嘴上也不能松口,“我的目的便是,你既怀了我们的孩子、嫁入了景府尚懿阁,便是陪我共度余生的妻子,是我最重要的女人之一。”
凤芊予闻言一笑,却看不出一分笑意,心口不一地夸赞道:“夫君的嘴真甜,犹如抹了蜂蜜,若换了其他女子,必定沉沦其中。”
“你亦可以沉沦。”景尚淡淡说道,不紧不慢地躺在她的身旁。
凤芊予却摇了摇头,眸中依旧是望不尽的绝望:“我骗不了自己。”
“沉沦之后,方能幸福。”景尚说道。
凤芊予依旧不以为然:“那是假象的幸福。”
且不说她能不能骗得了自己,假设骗得了,结果亦是难逃一死。
她明白景尚的意思,既然结局都是注定的,何必让自己活得如此不愉快。还不如就此把自己骗了,既能令她活得愉悦,也能令他诸事顺利,岂不美哉?
换作其他女子,或许愿意做这个傻子,她却不愿。
就算要做傻子,她也只想做千夜枭的傻子,即便事态发展,到了他挥刀杀了她的地步,她也会在瞑目之际,望着他,笑着离开人世!
“假象幸福又如何?只要幸福,就够了。”景尚道。
凤芊予只是凝着床帐,眼神始终没有落在景尚上一眼,听了这话,不屑一笑:“你不配!”
一句“你不配”,说得犹如一位贞洁烈女,若非方才看到她与宋淳如此享受的一面,他或许真的会信。
“景尚,我后悔了。”凤芊予在安静了一会儿之后,突然说道。
景尚闻言一笑:“我何尝不是?”
“但你忍不住。”凤芊予毫不留情地拆穿。
“难道你忍得住?”景尚亦是毫不留情地拆穿。
确然,他忍不住。
忍不住风花月雪,忍不住左拥右抱,他觉得,他生来就是一位花花公子,且花花公子并没有错。男子三妻四妾、逛一逛青楼,再正常不过了。
确然,她也忍不住。
忍不住耍小聪明,忍不住想要嫁给千夜枭,回首四年间,她确实做了很多傻事。
他想着,若他不花心,若他不是处处留情,此时此刻,便不会被景玄、凤沅算计至此。
她亦想着,若她不算计千夜枭,不怀这个身孕,也不会落到这副田地,她自己、她的孩子、她的父王,乃至整个和城,都要拱手让人!
这一刻,他们是夫妻,亦是敌人。
为了保住和城,保住自己的父王,她不能被他收服。
为了得到和城、得到景族的世子之位,他必须不择手段!
仿佛,一切都是注定了的……
骠骑侯府。
“又要做衣裳?”瞧着丫头带来的蜀锦布料和上好的丝线,景玄莫名有些排斥,脑中再次浮现千夜枭的炫耀,“心爱的女子”五个字不绝于耳。
凤沅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将布料、丝线推到他面前,撒娇地摇着肩膀,说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又是这一招……
瞧着丫头撒娇的样子,景玄越是招架不住,心里便越是无奈:“写一封情信,便要你做一件衣裳,此二物的分量,你不觉亏了么?”
反正是他做的,她又不必亲自动手。
这句话,凤沅只在心里想想,面上依旧是撒娇:“人家也有面子的嘛,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呀。您说是不是,英明神武的骠骑侯爷?”
又来了……
景玄更是无奈:“我替你回绝了他。”他其实已经答应了,对于丫头的所有要求,他都只想惯着她、宠着她,之所以嘴上还没答应,是想多听她撒撒娇。
凤沅明白他的心理,自然使出浑身解数来撒娇。
撒娇足有半个时辰之久,他这才点头了。
“真的?”凤沅惊喜一笑,其实心里知道他肯定会答应,但实际发生了,还是会觉得十分意外、万分惊喜。
景玄无奈一笑,给了她一个肯定又无可奈何的眼神,收下丝线和布料,一边直接上手,一边问道:“这回,他又有何要求?”
“没有要求,是件衣裳就行,布料和丝线都是他准备了送来的。”凤沅一边回答,一边搬了张椅子坐下,托腮凝着他,“我陪你。”
三个字,十分暖心。
景玄心里一暖,抬眸,冲她温和一笑,依旧不乏宠溺:“夜深了,困了就睡。”
“你不睡,我便陪你到天亮。”凤沅的嘴,依旧像抹了蜂蜜似的甜,一边瞧着他裁布料,一边问道,“一封情信,换了景尚颜面扫地,他必定火冒三丈吧?”
“以他的脾气,会的。”景玄一边回答,一边还能专心致志地裁布料,用剪子直线裁断布料,手艺比裁缝师傅还要厉害。
“那以他的脾气,会怎么做?”凤沅并不了解景尚,所以猜不出。之所以问,并非关心,更非好奇,而是认清了以后的敌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景尚的手段,狠辣无比,景玄猜得到,却也觉得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