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风光大葬(1 / 2)
石室之内,水月灵曦春光满面,穿好衣裳,命外头早已久候的侍女将为黄虹儿准备的衣物送进来,为之穿好。
水月灵曦俯身对黄虹儿低声说道:“女子之间的情爱,不着痕迹,以后水月姐姐我会常来的,嘻嘻。”
此时的黄虹儿,心如死灰,家破人亡,身躯受辱,往日傲气落入尘底,让她备感挫折,心中直叹:“命运无常,命运无常,想我黄虹儿两月前还在长沙指点风云,挥斥群雄,转眼之间,家破人亡,折辱于小人男女之手,上天还要降下何等折磨于我?”面上则是双眼无神,半开半合,无喜无悲,宛若死人。
水月灵曦在黄虹儿脸颊旁亲了一口,随即笑盈盈地带着两名侍女离去。然而出了石室不久,便见魏继呈赶来,遂笑道:“小魏啊,方才我与大小姐聊了一阵,算是不欢而散,但水月姐姐我并不计较,这不,”指着侍女手里捧着的衣服继续道:“我给大小姐换了身衣裳。”
魏继呈看了看那衣裳,确实是自己在忠勇仁义山之时便给黄虹儿穿上的,但又见水月灵曦如此笑盈盈的,实感对方不怀好意,遂冷哼道:“若是大小姐有什么闪失,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水月灵曦故作悲伤状,假装拭去眼泪,道:“小魏呀小魏怎的如此绝情?姐姐我往日待你也不差呀......”
魏继呈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往石室而去。
水月灵曦见魏继呈离开,面色恢复如常,心中想着:“小魏呀小魏,你和大小姐我都吃定了!”
而魏继呈进入石室,却见黄虹儿已被换上了一件素白长裙,遮住双足,只是面上无有生气,似是活死人。
魏继呈见状,心头一跳,扑上去,问道:“大小姐,你怎么了?若是那水月灵曦对你做了什么,我必杀她为你泄愤!”
黄虹儿听到魏继呈声音,缓缓转头过来,泪落枕畔,声音有气无力,道:“魏继呈你杀了我罢......你我曾为主仆,算我求你,念在这份情,你杀了我吧......”
魏继呈闻言,心道:“大小姐如此,当是因为水月灵曦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这才让大小姐萌生死志如此......”遂握着黄虹儿的柔荑,温声道:“大小姐,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罪事,怎么可能舍得你死?你的伤我会为你治好,到时候你我逍遥隐世,管他天下如何大乱!”
黄虹儿却依旧泪流不止,有气无力低声道:“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魏继呈紧紧握着黄虹儿的手,恳切道:“大小姐,给我时间,我会证明自己是值得你托付一生的人!”随后放开黄虹儿的手,起身沉声道:“大小姐,等着我。”随即离去。
黄虹儿低声道:“心已死,谁我也不等了......”
......
数日后,忠勇仁义山。
这数日间,忠勇仁义山众人清算损失以及敌人留下的尸首和俘虏。发现泰山三寺住持已死,齐柏霖乃是受百战堂所控制,身不由己。
齐柏霖被俘之后,被拉到黄琢玥面前,他不待别人说话,便道:“我为家小安全,服下毒药背叛忠勇仁义山虽是身不由己,但也是背信弃义,我一人死不足惜,但求诸位高抬贵手,放过我一家。”遂自断心脉而死。
黄琢玥感念他死前大义,让众人放了他家小,不多为难。
随后,清算到少林和尚身上,玄悲、达摩院首座无因、般若院首座无心、罗汉堂首座无悲尽皆身死,无缘、玄苦、玄寂、玄难、玄痛等一干武僧直接被擒下,而无晰、无难、无相三僧所领的非武僧一众则也被看押。被擒下看押的僧众皆言无晰无难等人与这一次大乱无关,黄琢玥知晓此乃少林为自保传承而言,心想:“如此留他少林延续也好,可显我忠勇仁义山宽容,但是,为乱者必须清算,否则江湖人必以为我忠勇仁义山好欺。”遂下令废去少林一众武僧武功,只留无晰、无难、无相三人所领一众未参与反叛的僧众不罚。
五毒等俘虏与少林武僧一般废去武功。
随后,戴文飞派出的人马来到忠勇仁义山,同时带来了平安客栈派出在外清剿山东武林势力的个中高手人头。
数日后的今天,忠勇仁义山祖坟所在,近两千人齐聚举行大公葬。
众多死难者以火葬为主,执事以上则为棺椁土葬,而那些被废去武功的一众俘虏,则被拉到死者墓前,杀之以为死者在天之灵,一座墓杀一人无论僧俗,杀人之后才一一下葬,死者最后已经下葬完,俘虏却未杀尽,仍有数十近百人。
那些俘虏临死之前,有的面色如常,早知如此;有的惊恐尖叫,直呼饶命,声称愿当牛做马以免死;有的看着前面人死,下得屎尿齐流,甚至有人直接被下得昏去死去;还有人一直呆愣木讷,胡言乱语,已然癫狂。
人生百态,死前尽显。
然而,在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前,却是一群麻木的人。
参与大葬之人中,忠勇仁义山众人几乎个个双目放光,痛哭流涕,看着这些俘虏一个个死去,无有仁慈只觉大快人心,不少人大叫道:
“死得好,为我父母兄弟陪葬!”
“去死去死,都去死吧!”
“死,都去死,给我的亲人抵命!”
“秃驴你们道貌岸然,却包藏祸心,合该杀尽!”
......
无晰无难等众僧被迫在大公葬时,为死者念经超度,以为惩罚,看着数百人在眼前被杀,其中多有自己同门,看得他们一个个面沉如水,触目惊心,念经同时,周身发颤,对一幕幕血腥场景不忍直视。
而在主持大公葬的主位上,黄琢玥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然而手却不由自主地攥住了身旁郝润良的衣角,攥得手指、手心发白。
她看着自己往日熟悉的同门,未曾想过他们会曾像如今这般因为仇恨而泯灭人性;她看到众人看着无力反抗的俘虏一个个死去,竟无有一丝怜悯;她看到负责杀人的那些刽子手,个个浑身血腥,却越是杀人越是兴奋。
“忠义贤君”黄邦宁坐化之后,忠勇仁义山家主之位由第二任家主黄安继承。黄安生性刚烈,颇为暴躁,见黄邦宁坐化后江湖上多有欺压杀害忠勇仁义山之人,遂放言江湖:“无端杀害我忠勇仁义山之人者,天涯海角,必废去武功,拉回忠勇仁义山以祭奠死者在天之灵!”同时说到做到,亲自抓了数十杀害忠勇仁义山之人者,依法炮制,震慑江湖,黄安之言也被写入忠勇仁义山家训之中,世代执行。
黄琢玥心想:“为何会有如此家训?这般血腥、惨无人道,可会遭天谴?”遂感身体不适,肚子里如翻江倒海,似要将一切都呕出,抓着郝润良衣角的手更紧了,指甲几乎要压着布料深入掌心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