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可他已经死了!(1 / 2)
幽静冷清的寝宫,除了几张布满灰尘的桌椅,便只有发髻凌乱、呆呆坐在一张木椅中的韦太妃。
突然,紧闭的房门骤然打开,一阵冷风直面而来,卷进庭院中枯黄的落叶,带着一些尘埃。
韦太妃随着突然亮起一束白光的房门望去,只见几道身影踱步进来,甚是熟悉。
她因许久不见强光,而微眯起眼睛,却是目不转睛地看向门口。
待那三人走近,韦太妃才看清,原来是武照、郑太妃和燕太妃三人。
韦太妃冷笑起来,道:“你们三个是约到一起过来的呢,还是这么凑巧,在路上遇到的?”
郑太妃看向韦太妃,冷笑一声,神色颇有几分得意,道:“如今太妃一人在此,难免寂寞,我等当然要来向你平安探望,才不会让你有寂寥之感。”
韦太妃冷哼一声,白了郑太妃一眼,却只是不语。
郑太妃目光懒懒地环视周围一圈,啧啧啧道:“如今这寝宫,想必太妃你住得一定不习惯吧?善恶到头终有报,如今你落得如斯田地,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韦太妃脸色一冷,沉声说道:“哀家的确咎由自取!但凡先帝在世时,哀家若能再狠心一些,或是再恨毒一些,要了你这贱人的狗命,如今也轮到你这个贱人在哀家跟前放肆!”
郑太妃轻笑说道:“是啊。那哀家倒还真是要多谢韦太妃,当年‘手下留情’了。”
郑太妃不急不俆地说着,直气得韦太妃半晌说不出话来。
燕太妃轻咳着道:“哀家自进宫以来,从未想过要害任何人,也没有与任何人为敌。只是哀家不明白,何以你要陷害哀家的孩儿,为何?究竟是为何?”
燕太妃越说越激动,不禁又咳嗽不止。
韦太妃看向燕太妃,挑眉说道:“不错,你进宫以来,的确与世无争。但也正因为如此,你竟与郑太妃私交甚密,而偏偏……郑太妃又与哀家势成水火。你夹在我二人之间,便注定不能独善其身。并非哀家想要害你,只是倘若不这么做的话,你又岂会跟郑太妃疏远,让哀家有机会斗垮郑氏?”
燕太妃咬牙狠狠说道:“你真是丧尽天良!”
“丧尽天良?”韦太妃说罢,不禁仰头轻笑起来,笑声带着几分凄凉,直听得人不禁毛骨悚然。
一时笑声止住,韦太妃才继续道:“在这个后宫,有几人不是丧尽天良、尔虞我诈?即便是心思单纯之人,只要入了这红瓦高墙,要么死、要么疯,若想要生存下去,就得逼着自己谋算、逼着逼着自己学会算计!”
武照美眸微闪着,心中对韦太妃的这一番话感同身受,不禁沉默不语。
只听韦太妃继续说道:“就好比你们。倘若不是你们设计陷害哀家,哀家又岂会落得今时今日的地步?成王败寇,哀家如今认栽,当年你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郑太妃和燕太妃听了韦太妃话,不禁狐疑,正想开口,便听武照说道:“两位太妃可否到外边等我一会儿,容我单独和韦太妃说上两句?”
郑太妃和燕太妃相互对视一眼,心中便有些了几分了然,不约而同地答应着,又看了韦太妃一眼,便退出房去。
韦太妃目光微冷,落在武照的脸上,带着几分疑惑,问道:“怎么?哀家如今已是手下败将,你还有什么奚落哀家的话?想来,无非是当初先帝召你入宫之时,哀家曾买凶对你下手。可你进宫这么久了,哀家可成为对你狠下杀手。”
武照仰头,抿唇轻笑道:“你的确没有……可并非是你没有这个心思,只是你没有这个机会罢了。当初你不也三番两次污蔑我的清誉?”
韦太妃冷声一声,不屑地道:“污蔑?倘若你与皇上不是当初早已眉来眼去,何故先帝才刚去世不久,你便妃皇上召进宫来,还被封为昭仪?先帝当初但凡信哀家半句,也不知如今由得你这个小贱人在哀家面前耀武扬威!”
武照抿唇冷笑,轻慢地道:“这就算耀武扬威了?那倘若我告诉太妃,你之所以落得今时今日的地步,皆因我想要替徐惠报仇,那你岂不是要大发雷霆了?”
果然,韦太妃听了武照的话,不由得浑身大震,瞪向武照道:“竟然是你!”
武照从韦太妃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出,韦太妃显然没有料到是她所为,不禁冷笑出声,带着几分讥诮道:“韦太妃,你害过本宫多次。本宫只害你这一回,不算为过吧?”
“武照,你这个贱人!哀家真是低估了你!”韦太妃咬牙切齿地瞪着武照,恨不得冲上去将她碎尸万段。
武照却毫无惧色,不慌不忙地轻笑道:“那确实!其实从你刺杀本宫开始,就该知道,本宫迟早是要报仇的。更何况,你还杀害了我最好的姐妹,徐惠。”
韦太妃抿唇轻笑,笑声甚是阴冷,好半天,才止笑道:“哀家原本以为,在这后宫之中不可能有所谓的姐妹之情。想不到,你倒是个真性情之人。为了所谓的姐妹之情,为了徐惠,居然设这个大个圈套,欲置哀家于死地!”
武照眼神突然变得狠厉,沉声说道:“你可知,徐惠是本宫在宫里最好的姐妹!你与她究竟有何深仇大恨,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韦太妃扬声轻笑,声音带着几分凄凉,尖利说道:“为何?你说为何?正因为她是你的好姐妹,她才必须要死!”
说罢,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神情近乎癫狂。
武照看在眼里,又气又恨又隐隐觉得韦太妃有些可怜,不禁蹙眉责备道:“你恨的人是我,为何要对惠妹妹下手?”
韦太妃斜睨向武照一眼,唇角带着一丝轻蔑,淡淡说道:“的确,我恨毒的人是你。可是有一个人,她比我更加恨毒了你。而徐惠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那个人知道你爱的人并非皇上,而是杨煦……”
武照听到“杨煦”二人,当即浑身一颤,只听韦太妃继续说道:“……徐惠原本与你感情亲厚,已是犯了那人的忌讳,可偏偏她还知道杨煦的死因。留她在世上,只会后患无穷,杀她,无可厚非。”
韦太妃的语气始终淡淡的,分明是在谈论徐惠的生死,却仿佛说得如同摘了一朵花般轻松。
武照听了再也遏制不住,急切蹙眉向韦太妃逼问:“究竟杨煦是何人所杀?那个人又是谁?”
韦太妃被武照擒住衣襟,用力提了起来,却丝毫不恼,反而越发得意。
她眸光看向武照,怨愤中带着自得,懒懒说道:“原本那人对杨煦下手时,哀家本还不信你会对杨煦生情。可如今看你的反应,哀家倒是深信不疑了。哈哈哈,那人杀了你最心爱的男人,你一定痛不欲生吧?”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那个人究竟是谁?”武照拽着韦太妃的衣领越发紧了几分,直拽得韦太妃透不过气来。
但她越是如此,韦太妃就越是得意,越是有种报复的快感,神色也越是自得起来。
“你说话啊……”武照急急说道。
然而韦太妃依然只是斜睨向她,没有半点言语。
武照见韦太妃如此,渐渐恢复一些理智,亦渐渐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