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何为过年(1 / 2)
过年回来,老样子,每个人都胖了几斤,当然这是女孩们关注的焦点。按小圆所说:“过年不胖,更待何时?”开玩笑,春节,中国的传统节日,烟花爆竹,家家户户除夕夜窝在电视机前看春晚,桌子前摆上一大堆好吃的。大年初一开始,走亲戚,你来我往,吃吃你家的团圆饭,尝尝我家的大饺子。种种条件下,这并不是本人自愿的,而是大势所趋,在这种时候能不胖吗?少胖两斤肉都代表着对传统的不尊重。
小圆这个年过的很是繁忙,因为回老家了。除夕夜是在家里吃的年夜饭,看的春晚。游佚方也回老家去了,几乎整个寒假都不在这座城市。其实每到这个时候,来这里打工的外来子弟们都会赶着春运,拿上抢到得票,踏上回家的征程。
无论过了多久,小圆总是很感慨国人的回家大征程,看着电视上的新闻,就算抢不到票,摩托大军路上奔驰,真的很让人感动。
然而这座城市也成了所谓的空城,尤其是大年初一外出,街上基本没人,倒是清爽自在。不过今年小圆也要回老家,好在老家没出省,虽然比较靠北,自然是比较冷。初一到了后,第一天二伯家,第二天小姑姑家,第三天大姑姑家,第四天大伯家,这样一直下去,一直下去,没有尽头。就算到了尽头又从头开始轮。而且大家心有灵犀似的都吃火锅,都烫菜,鸡汤为底,各种肉类丸子青菜都摆上。妈呀,小圆简直吃怕了。这油水足足的,她怎么可能不重上几斤?
倒是回老家的时候能够看见爷爷感觉挺高兴的。小学的时候,小圆和爷爷经常书信来往,逢年过节,回不去的时候就会收到爷爷的贺卡,顺便提一首小诗。自己当然也会回信,偶尔也试着作一首打油诗。算是礼尚往来。
小圆的奶奶好像在自己二三年级的时候就去世了,真正要回想起来,到底是哪一年也记得不太清楚,对奶奶的印象也渐渐模糊。自己从小跟着爸妈来到另一座城市生活,其实对于老家的熟悉程度并不高。就记得奶奶喜欢在油豆腐里面包着肉馅,说着一口自己现在都不是很听得懂的家乡话。奶奶走的时候,她可能并不明白那个场合意味着什么,甚至还在吃着糖,迷茫地看着四周那些有的见过,有的没见过的亲戚。
后来她回想起来,才知道奶奶的身体并不好,有糖尿病。这又要回到爷爷年轻时候的故事了,也是他常常讲给她的故事。爷爷只读过私塾,小时候家里没钱念书,后来当了兵,当兵要考试,认真念书,成功考过,成了一名通讯兵。也是因为是通讯兵,在战争年代,烽火狼烟,活了下来。
爷爷一遍又一遍,也许是年纪大了,九十高龄,记不住自己曾经讲过的故事,那么就再讲一遍。生活阅历造就爷爷极其简朴的性格,将日历装订好,背面空白的地方就用来写自传,希望后人能将自己的过去保留在墨上,不被时间遗忘。
爷爷年纪大了,视力不好,甚至拿着放大镜读着报纸,前一段时间让她买点张爱玲的小说。爷爷听力不好,戴着助听器才能走进有声世界。但是小圆就想着,如果爷爷摘下助听器,在自己的世界里,是一幅幅怎样的风景呢?那一定是一张张连环画,有温度,有生命的连环画。
说起来,自己爱写作的第一位导师并不是小学时候的班主任,而是爷爷。看着爷爷仓库里面的书,床下箱子里面装的书,破旧行李箱里面装的书,烛台灯下,桌上堆着的书,是这么一个环境,氛围,感染了她,让她明白拥有自己的小世界,甚至可以用笔写下来的世界是多么的可贵。
也许在奶奶离开后,自己的听觉视觉也不那么好了后,自己偏执地做着认为正确的事情,家里人并不赞同他写自传,因为常年耷拉着头不动,对颈椎不好,对身体不好。他就是那么固执,又那么让人尊敬。
自己不是很喜欢天文地理,爷爷却有着巨大的好奇心,认为地球是怎么运转的?周围为什么有那么多行星?吃饭前就会坐在电视机前,将电视机声音调大,看着央视的科学频道,他唯一喜欢的电视频道。
这次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去。因为各种时机不对,整个家族的人并不一定凑的齐,做生意忙啦,孩子要补习啦,反正五花八门的理由,也是现实,家人团聚一起吃桌团年饭其实是很不容易的。这更让她觉得过年是一件这么重要的事情。
钊哥从柜筒里拿出一袋花卷和馍馍,问:“小圆,吃吗?这是我奶奶做的。”
“钊哥,你过年也回老家了?”她从袋子里面拿出一个花卷。
“回啦。”钊哥家是西安的,古都古城,面食文化大城。
她最关心的还是别的问题。“钊哥,你们家那边下雪了吗?”
“下啦,可冷了。我基本都呆在家里的炕上,懒得出去。出去要变成冰棍了。”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在南方城市长大的孩子,而且还是沿海城市,与雪是绝缘的,对雪既好奇,也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感。“真羡慕,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雪呢。”
“你别沮丧,总有机会的。”钊哥摸摸小圆的脑袋。
游佚方家也是北方的,河北石家庄的。主要是他爸爸是河北人,妈妈是南方人。他这性格怎么也不像北方的糙老爷们呢?皮肤白白净净的,长得高高瘦瘦,真是什么水土养什么人在他这里就偏了?
“游佚方,你回老家干了什么?”小圆将花卷掰了一半要分给他,他摇头拒绝了,那就只能自己吃了。
“还能干嘛,走亲戚呗。大多时候我是呆在家里的。”
“哦?难道和钊哥的理由一样?天气太冷了?怕被冻成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