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尘埃落定(1 / 2)
回到望月宫中,柳莞心一路沉默不语,绿荷端来一碗乌鸡汤,轻轻吹了吹递给柳莞心,轻声说道:“后厨送来一碗黄芪党参乌鸡汤,娘娘趁热喝了暖暖吧,那天牢里阴气得很。”
柳莞心捧着热热的汤碗,愣愣的出神。
绿荷观察着柳莞心的神色,小心的问道:“娘娘此刻心里可轻松些了吗?”
柳莞心知道绿荷问的是什么,长久以来她的心里都压着南琴的血海深仇,即使不说,她也一刻都不敢忘,终于,这一天来了,世间的恶魔马上便要魂归地狱,她该了的心结终是了了,终于!
柳莞心长舒了一口气,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是啊!轻松了!我终是不算辜负南琴姐姐。”
绿荷心疼的看着柳莞心说道:“娘娘辛苦了。”
柳莞心喝了两口热汤,点了点头说道:“值得!有恩于咱们的人,也别忘了。”
绿荷点点头说道:“奴婢都记着呢,娘娘是要亲自处理还是由奴婢去?”
柳莞心思量了片刻,说道:“还是劳烦姑姑亲自去一趟吧,她的身份也不方便出现在宫中,被有心人看见,怕会给她招惹是非。”
绿荷赞同的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窗外阳光明媚而温暖,柳莞心走出内殿,站在阳光下,环顾院中,一丛丛茉莉花已发出了嫩芽,白孔雀悠闲的漫步,幻雪在白马的背上跳来蹦去,看到她还鸣叫了两声,看着这安逸温暖的景象,柳莞心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
待到夕阳西下,绿荷依旧披上斗篷悄无声息的隐入了渐暗的夜色中,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落花胡同内那座熟悉的院落。
谷雨见到绿荷并不意外,谦和有礼的将她让进了门,笃定的问道:“娘娘的大事可成了?”
绿荷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多谢姑娘仗义援手,功不可没。”
谷雨淡然的笑着说道:“举手之劳而已。”
“今日娘娘特许老奴前来,姑娘有任何诉求,尽管开口。”
谷雨微低着头,轻声说道:“奴家想赎身,离开京都。”
这个结果绿荷并不意外,红尘中漂泊无依的可怜人大多希望能摆脱这身不由己的生活,归隐田园,远离尘嚣,这看似繁花似锦的京都,也是束缚与枷锁。绿荷赞同的点点头说道:“好,老奴为姑娘赎身,但现下也不安稳,陛下刚判了上官安杰,怕上官家牵扯调查,姑娘还是低调小心些为好。”想了想,绿荷便找了块小石子,在院中的泥沙上写下了一个地址,嘱咐道:“姑娘将这地址记下,如若姑娘决心离开京都了,便去这里找一位李伯,他会将姑娘安全的送出京都。”
谷雨将地上的地址细细的看了两遍,记在心中,便抬脚将字迹抹去了。
绿荷从腰间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谷雨:“这张银票足够姑娘赎身后在别处做点小生意糊口,今日一别,今生许不会再见了,老奴愿姑娘一切安好,一路平安。”
谷雨接过银票,感激的看了眼绿荷,笑着说道:“请姑姑向娘娘转达,奴家多谢娘娘成全,也愿娘娘平安喜乐,富贵荣华。”
绿荷深深的点了点头:“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聚散离合皆是缘,人生的旅途中会遇到许多的人,有的人会擦肩而过,有的人会相伴一生,缘来缘去莫强求。
云敖虽没有因上官安杰的罪过牵连上官家,但却下了一道密令,命上官家围观上官安杰处刑。这无疑是在上官家已受重创的心口上又浇了一把热油,可圣上发话,岂敢不从,如若违背便是有不臣之心。
所以当上官安杰被绑在行刑架上时,上官严连同上官安庭与上官安皓都在旁围观。
上官安杰到行刑前依然不愿相信自己已是穷途末路,惊慌失措的环顾四周便看到了上官严,如抓到救命稻草般呼喊着:“父亲,父亲您救救孩儿啊!”
此刻上官严一张老脸一片铁青,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却抑制不住隐于袖中微微颤抖的双手,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并没有勇气直视上官安杰。
五大三粗的刽子手拎起酒坛子仰头灌了几口,又顺势朝大刀上喷了一口烈酒,便随手将酒坛子扔到了地上。一把便扯掉了上官安杰的囚服,一刀利落的削掉了他右臂上的一块肉,伤口起先微微泛白,而后便慢慢开始血流不止。
上官安杰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响彻云霄,起先因为好奇而围观的百姓们皆因这血腥的场面而纷纷颤栗,却又抑制不住对卖国贼的愤恨与仇视,当刽子手下第二刀时,有人竟开始带头叫好,周围的百姓皆附和的喊了起来,一时间喝彩声与上官安杰的惨叫声交融在一起,竟极其的荒谬和诡异。
围观的上官安庭不忍的闭上了眼,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虽谈不上感情有多深厚,但此等血腥惨烈的场景他实在看不下去。就连平日里放浪不羁的上官安皓此刻也皱起了眉头,上官安杰罪有应得,他对皇上的裁决并无异议,但让上官家围观确实是有些残忍,况且上官严已年迈,亲眼目睹小儿子被活剐,身为人父的他是否真的能扛得住。上官安皓看了眼上官严,只见他依然铁青着脸看向前方,目无焦点,可却感觉到他浑身僵硬,微微颤抖着。
上官安杰嘶吼着、哀嚎着,起先是不停的求爹爹告奶奶,涕泪横流,而后便是破口大骂,骂天骂地骂皇上,言语之肮脏,言词之污秽简直不堪入耳。刽子手却像见怪不怪一般依然利落的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看待上官安杰只如一头待宰的羔羊。
上官安杰的脸色从一开始的通红渐渐泛了白,嘴唇也慢慢变青,整个人早已血肉模糊,成了血人,起先还冷汗直流,不住的谩骂,后来便渐渐的没了声响。七十二刀凌迟行刑结束,刽子手拎起酒坛子又畅饮了两口,走上前去摸了摸上官安杰的脉搏,见他已断了气,头无力的耸拉着,半张着嘴,好似仍有话未说完,大瞪着双眼,眼神仍愤愤不平。
刽子手转了转脖颈,放松了一下自己手臂的肌肉,下一秒便干脆利落的挥刀将上官安杰的头颅砍了下来,头颅咕噜噜的滚到了一旁,沾满了泥土与血迹,变得污秽不堪。
上官安庭看着上官安杰的头颅被砍下的一瞬间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失声叫嚷出来,不自觉的迅速用手捂住了嘴,不适感升腾而起,他忍不住背过身去,弯腰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