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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游龙脱困,凤鸣九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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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客淡淡说道,“你将他二人抱到一边去,我还要处理和黑虎寨的一些私人恩怨。”他接着又对笑面虎冷冷笑道,“笑面虎,这么多年了,你的虎啸功一点都没长进呐。还在琢磨那点笑里藏刀的本事?当年啸虎堂尊你为智囊,多半是瞎了眼睛吧。”

笑面虎仍然拼命想要装出笑的样子,双肩却痛极,连脸上的笑都扭曲了,勉强道,“老疯子,你也一样,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疯疯癫癫的。”

寨子深处,传来一名女子娇笑,“可不是,老四说的一点都不错,二哥你看,父子相见,这老疯子却把自己的儿子打成这样。”

那女子旁边传来一低沉男声,道,“老风,放开老四,我让你父子走。”

黑暗中,一男一女两个人影闪出,男的正是白虎,女的千娇百媚,只是皮肤黝黑,有些许皱纹,却是遮不住她曼妙身材,反增几分娇媚,应当是母老虎无误了。

郁胜宗大惊道,“前辈,前辈,您,您就是…”

怪客看了他一眼,木然道,“老子叫风起云,你和我有点交情,就和他们一般,喊我一声老疯子就是。”他对别人怎么称呼自己不怎么在意,倒是突然见到几位故人,似乎让他兴趣盎然,他歪着头冷笑道,“白虎,我早就跟你说了,五虎断门刀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武功,练到今天却仍是这个鸟样子,唉,啸虎堂老堂主有子如斯,死不瞑目。”这番话语说的白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时语塞,风起云又转向母老虎,笑容更是轻蔑,“母老虎,这几十年不见,你说话可温柔多了,当年在床榻你咬我后颈那一口,可用劲的很啊。”

母老虎娇笑不绝,“啊哟,早知道当初就该咬死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风起云见她面色不改,对郁胜宗道,“郁家小子,你今年得有十二岁了吧,这婆娘多少岁来着,我算算,恩,小子,十六岁之前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和这婆娘上一次床,保证你销魂入骨,不过再过五年嘛,这婆娘就该五十了。什么女人到那个年纪,脸蛋身材,那是一样都要不得了。”郁胜宗对男女之事半懂半不懂,一张小脸红了起来。

方才还在娇笑的母老虎此时脸色气成了猪肝色。她虽已四十多岁,但保养得当,又是习武之人,是以身材、皮肤都很好,看去不过三十左右而已,风起云这几句话,却让她肺都气炸了,她素手一扬,从芊芊细腰上抽出一支皮鞭,凌空打了个响,狠狠道,“姓风的,老娘今天让你舒舒服服的死了,就把这些年吃下去的男人吐出来。”

风起云笑道,“灵蛇鞭?还真是符合你的性格啊。只是你这几手在老哥哥看来,还不如你床上功夫高明。”

白虎与母老虎二人都是一声长啸,飞身上前,白虎钢刀纷飞如雪,母老虎灵蛇鞭宛若蛟龙,吞云吐雾,变化多端,白虎钢刀为阳,母老虎软鞭为阴,二人搭配相得益彰,阴阳互济,看得郁胜宗眼花缭乱,一瞬间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不知如何破解。

风起云却斥了一声“破!”一脚踹开笑面虎,腾出双手,双掌向前一推,两道无形气剑自掌心喷出,锋利无形,一支气剑断了软鞭,无声无息,刺入母老虎左肩,一支气剑断了钢刀,铿锵有力,刺入白虎右肩。

气剑在空中绣出两朵血花,白虎母老虎二人倒地,伤口血流不止。二人肩上吃痛,怕是连经脉都伤到了,连话都说不出。风起云蹲下来,笑笑,说道,“阴阳互持,这几十年没见,你俩好上了?”说完站起身来,也不管二人,拍拍手,打个哈哈,道,“阴阳互济,若跟你二人周旋了,这阵法还真不好破呢。”

忽然听寨顶又传来阵阵虎啸,一个人影飞身而下,一掌击在风起云肩上,掌上升起丝丝白气,寒气入骨。风起云满脸嘲弄神色,笑道,“太玄阴掌,至阴至寒?要不是玄霞老儿老糊涂了,要不然就是我儿在同你们胡说八道。”体内真气一挡,将黑虎震了开去,黑虎虽惊不乱,摆好了架势,又是一声虎啸,啸声叠了一重又一重,又一掌拍去,这一次,这一掌直奔风起云心口。风起云不敢再接,侧身闪去,一掌搭在黑虎肩上,想要暗施剑气,又立刻被黑虎掌退开,二人交手了一阵,风起云心领神会,不再与黑虎交手,纵起身法,在黑虎身边周旋。不一会,黑虎体力不支,瘫倒在地,满头大汗,虚脱了一般。

此事风起云已经收起玩世不恭的神色,肃然道,“能将虎啸劲叠加十四层,黑老虎,你也算前无古人了,老疯子服你了。”

黑虎惨笑道,“想不到我兄弟四人,今日还是要命丧你手。”

一旁那三人听了,都喊了一声“大哥!”这声音中,有关心,亦有感服,更多的,是一种悲痛。白虎怒道,“姓风的,你想杀死我大哥,先从老白尸体上跨过去!”

母老虎也惨笑道,“不错,我也是。”

笑面虎也是笑嘻嘻地,却阴森恐怖,满身是血,说道,“老子与诸位哥哥,同生共死。”

说罢,三人都是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却几乎又要倒了下去。

风起云摇摇头道,“你们并非死在我手,而是死在天道!”说完,举掌欲下杀手。

郁胜宗虽与众虎为敌,华山与黑虎寨又是世仇,但对他四人肝胆相照好生佩服,于心不忍道,“前辈,且慢。”

风起云眉毛一挑,“小友何事?”

郁胜宗一时情急,不知该怎么阻止他杀人,却又知道这四人心狠手辣,实际上死有余辜,该不该出言求情,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急中生智,问道,“前辈,这黑虎堂与我华山宿怨颇深,可是方才有听前辈提到‘啸虎堂’,又为何意?”

风起云皱眉,“你这小儿,偏偏不知轻重缓急,讲这等武林旧事,待我杀了他们再说不迟。”

忽听黑虎大声道,“且慢!”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喊出这句话,“且慢,老疯子,我知道,你寻上我黑虎寨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也知道,你当年上华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风起云嘿嘿笑道,“知道又如何。”

黑虎低声咳道,“你当年知道那‘东西’,就困在华山一带,却始终不知其究竟被困在华山何处,对吧。我告诉你,那东西,不错,正是在黑虎寨,你想要解放那家伙,没老黑虎的帮助,你、你办不到…”说到这里,他又咳出一点血,“我帮你,你、你放了我弟兄,事成之后,老黑虎任你处置。”

这番话似乎说服了风起云,风起云收掌立身,道,“好,我同意了。”

郁胜宗满腹疑云,心中不解之处甚多,却又不敢再问,风起云叫他留在原地,道,“你好生看守他二人,这三人已被我重创,如今就算一同发难,都不是你的对手。”说完便转身拎起摊在地上的黑虎,向寨子深处走去。

相剑二人仍未醒转过来,郁胜宗守在一边,好生无聊,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另外三人盘腿坐在地上,紧闭双目,休养生息,运功疗伤。郁胜宗等了好久,几乎将地上的小石子都踢光了,也没等来风起云,忍不住说道,“喂,你们三个,和我说说,啸虎堂是什么?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他这句话本是无心,也是事实,那边白虎却忍不住,“噗”一口鲜血吐出来。笑面虎和母老虎虽然都无这般激烈反应,但此时也都微微睁开双目,怒视郁胜宗。

忽听西方传来一声长啸,一阵狂风卷来,郁胜宗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山寨下,数根铁链拔地而起,整个山头都在往下塌陷。

那长啸声不绝于耳。他方才虽听太玄黑虎阵阵虎啸,已觉得是震耳欲聋,但那几声虎啸和这一声长啸比较起来,简直如同蚊子哼一般。郁胜宗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那边三人功力虽深,但身负重伤,也忍不住举起双手捂住耳朵,再不管运功疗伤之事。

那长啸声持续了几乎一炷香的时间,不绝于耳。郁胜宗再反应过来,整个山寨都已经崩坏,夷为平地了。又过了一会,西方一个人影飘然飞来。风起云虽久居地牢,蓬头垢面,但此时在郁胜宗心目中,已犹如神仙一般的人物了。

白虎怒视着他,说道,“老疯子,你把我大哥如何了!”

风起云却如同没看见他们三人一般,一手牵起郁胜宗的小手,一手拎着相剑风霜儿二人,斥了一声,“去!”运起轻功远去了。

郁胜宗年纪小,修习武功时日短,轻功虽高,也只是同寻常少年人相比较。但风起云武功之高,乃是他生平罕见。此时见风起云同时携三人,脚步却依然轻快。如此奔了几乎百里之地,方才停下。风起云松开郁胜宗的手,放下相剑和风霜儿。

他瞧着相剑和风霜儿二人,表情看似木然,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之色。他转过头去,不再多看,而是望向站在一旁的郁胜宗,脸上有一点赞许之色。道,“我原以为你经受不住异兽嘶吼。那三虎自不必多说,虽然三个都是一般的脓包废物,但啸虎堂的虎啸功倒是有几分看头。华山内功与道家功法相近,虽然也没什么了不起,但是讲究的是循序渐进,若到了你师父那个年纪,还是有点根基的。倒是你小小年纪,闻异兽长啸而不倒,不错,不错。”他笑着看看郁胜宗,想了一会,又说道,“我活了五十多年,从未动过收徒之念,你小子良心不错,待老疯子也不错,天资根骨也不算差,怎么样,要不要拜我为师啊。”

郁胜宗初时听他称赞,颇为欢喜,但听他这般说,不禁大惊失色,跪倒在地,江湖规矩,拜一人为师,终身如父。贸然改投,那是犯了武林大忌,为天下人所不齿。他毕恭毕敬道,“胜宗多谢风前辈相救之恩,但欺师灭祖之事,委实不敢做。”

风起云“啐”了一口,满脸不屑一顾,“世间俗礼,管他作甚。”但看郁胜宗长跪不起,只能叹息道,“唉唉唉,起来吧起来吧,老疯子不为难你了。说的倒好像我求你学似的。”郁胜宗这才起身,瞧着但满腹疑云,忍不住问道,“前辈,方才发出那声长啸的究竟是个什么啊?那啸虎堂到底是个什么势力?您武功这么高为什么还会被人困在那啊?对了,您怎么脱困出来的啊?您为什么不与相剑先生父子相认啊?”

他这般吵闹,饶是风起云这般高人,头几乎都昏了。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说道,“老疯子倒没想到你是这般聒噪之人。”接着他说道,“世间有太多秘密,你知道的越少,活的也就越久一点。”他看着仍然昏迷不醒的相剑和风霜儿,紧锁眉头道,“这两个孩子,好端端的入关作甚。”

“他是为了前辈呀。”郁胜宗插嘴说道,“相剑先生说,前辈当年不甘为相剑阁所拘束,闯荡天下,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相剑先生如今年满二十,心系前辈,这才入关来寻找前辈的。”接着,又把这些日子的事情,都同风起云说了。只华山遭遇刺客一节略去不说,为的是华山的门面。只说相剑为了寻父上山诸多打点,以遗失本门秘籍相赠,为的就是得到父亲的踪迹。

风起云一听,深深叹了口气,瞧着躺在地上的相剑,说道,“唉,痴儿,痴儿,你们又何必学为父这般来趟中原的浑水呢。”相剑还倒罢了,郁胜宗却发现风起云瞧着风霜儿的眼神,越来越惊讶,脱口而出,“霜儿妹妹也是您的孩子?!”

风起云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唉,当年我游戏中原,结识了霜儿的母亲,从此爱慕难舍。多年后,霜儿她娘生了霜儿,难产而死。我家中仆人入关来找我,我正好趁机将霜儿交给他带出关去,又在中原继续做我自己的事情。正好送走霜儿没多久,我就被囚禁了。只是我家那婆娘,论起泼辣,可一点不输那母大虫,若让她知道霜儿是我女儿,非害死她不可,是以我只盯住老仆人,不可泄漏此事,带回家只当下人来养,但万事也不可委屈了她。唉...”

他又继续说道,“小友,老疯子有一事相求。”郁胜宗道,“前辈若有所托,晚辈自然竭尽全力,只是,只是...”风起云见他面有难色,眉毛一抬,“怎么,你不愿意?”郁胜宗摇摇头,说道,“不是不是,只是风前辈这般神通广大,若是连前辈都办不到的事情,晚辈又如何能办到呢。”

风起云早年闯荡天下,阅人无数,自然不乏对他溜须拍马之人,但见郁胜宗年级幼小,说话之时满脸的赤诚,自然是不同于那些奉承之人,心中大悦,说道,“我要你劝说我儿回相剑阁,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踏入中原一步。”

郁胜宗道,“我还道是什么事,那便交给我吧。若是前辈要我去打败黑虎寨那四个人那样的高手的话,我可办不到。”风起云叹道,“以力证道,那是下下之策。小友你少不更事,难解其中之理。说服一个人的决心,比用暴力打败一个人,更难。”

郁胜宗又问道,“那我直接和相剑先生说,我已经见到前辈啦,先生不用再找啦,回去好好听到这话,风起云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说道,“不,你别跟他们说。我跟他们没什么亲子缘分,如今能重新见他一面,已经是老疯子的福气了。”

郁胜宗想问他为什么,又怕惹得他心烦,是以不再细问。与他相处时日久,极少见他这般情真意切,又听他话语凄苦,虽不知为何,也颇为风起云感到伤心。泫然欲泣道,“我知道了前辈,等先生醒转过来,我试试看吧。”

风起云看他这幅样子,有些好笑,可想这孩子小小年纪,却为自己感到难过,心中颇为爱惜。方才收徒之念,虽然作罢,但仍想要传授他武功,说道,“好,老疯子从不欠人情,你帮了老疯子的儿子,老疯子就给你点好处。”

哪知郁胜宗却摇摇头道,“前辈,我不学了,我不能拜您为师的。”风起云则是老大的不耐烦,说道,“嘿,老疯子武功高深莫测,你小小子能不能学会还两说呢。”他见郁胜宗仍是不为所动,想起郁胜宗方才提到,先前相剑传艺之事,笑道,“小子你过来,我给你讲讲九道胎息诀,怎么样?这是你华山本门武功,我给你讲讲?”郁胜宗却仍是摇头说道,“相剑先生给我讲解过,小子才疏学浅,听不懂,风前辈,只怕你说也白说。”

风起云大笑道,“我儿子又不会武功,哪懂这些高深武功的奥妙?老疯子跟你说实话,就是你师父自己,若当真阅读了胎息诀,也未必能领略五成威力。我风起云年少时阅遍天下武籍,能将你华山武功与旁门武功相互佐证,那授业传道,绝非常人所比。”郁胜宗这才半信半疑,盘坐下来,说道,“如此,就请前辈赐教了。”

风起云见他不再执拗,喜上眉梢,但心想过不多时相剑便会醒来,心中担忧,先将相剑主仆二人扶起,封了几处穴道,这才也盘坐下来。说道,“这门武功,讲究的,是要有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磅礴气势。”

郁胜宗打断道,“诶,前辈此言差矣,我华山派师承道家学说,希夷老祖更是出家当了道士,他的指玄功,讲究的就是阴阳平衡,与前辈所言有所出入。”风起云不满他打断自己,白了他一眼,说道,“后生小子懂个屁。希夷老祖虽是出家当了牛鼻子,但难道人人生下来便是出家人吗?人家希夷老祖年轻的时候游历山水,看华山山势奇险,有所顿悟,创出这门武功法门,我才说啊,要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呀。”

郁胜宗又说道,“那为什么希夷老祖早年间创下的武功,反而比他晚年所创的更加厉害呢。”

这一问,倒是问住了风起云,但他年轻时就能说会道,此刻信口开河,信手拈来,他故作震怒,大声道,“放肆!你后生小辈,怎能肆意批判师祖?”郁胜宗不服气道,“那难道,古人就不会犯错吗!”风起云道,“你懂什么!一个人练武功,虽然是练习越久越厉害,但并不是以能打败多少高手为评价武功的标准。希夷老祖本就是资质根骨上上之选之人,他锋芒毕露之时,结合自身条件,生平所学,临阵经验,创下这等武功,入门要求高,威力大,毫不奇怪。但等他晚年时,他又创出一门人人可学,助人延年益寿的武功,你说,哪边更了不起?”

风起云一通解释,郁胜宗这才不再发问,风起云见这孩子不再问些奇怪的问题,擦擦额头的汗,心中暗暗好笑。继续讲解这所谓的“九道胎息诀”。

郁胜宗本来也不是特别聪明的人,这段内功高深莫测,晦涩难懂,风起云一直讲解道东方渐渐出现鱼肚白,郁胜宗才记下这段口诀,并练习了一个周天,只觉得体内气息,隐隐有股狂霸之感,可是又并未有什么不妥之感。谢过风起云,这才起身。

风起云了了一桩心愿,稍稍放心,眼见分别在即,郁胜宗面上有些不舍,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咱们这才跑出百里,可是和千里又有多少分别呢。”

郁胜宗问道,“前辈如今终于重得自由身,有家不回,该往何处去?”

风起云眺望向远方,那里还有座并不高的山头,迷雾之中,山头上仍有一个身影攒动。

郁胜宗见他不为所动,忽然大声道,“风前辈!您没有见到相剑先生成长,也没看着霜儿妹妹长大,这是多遗憾的事情啊!您不和他们一起回去了吗!”

风起云听他一言,心念一动,“是啊若能折戟弃剑,马放南山,卸甲归田,那该多好啊!只是、只是!”他心中又闪过一个高大的人影,那人影挡在他面前,宛若一座高山一般,他苦笑着喃喃道,“我已对不起一双儿女,又负了两个好女子,我还有什么脸面回相剑阁呢...”呢喃许久,他才抬起头来,淡淡说道,“我本无意世事,但仍有事情是非做不可的。”他转身看了一眼郁胜宗说道,“小友,我刚才,唔...虽然传的是你华山武功,但是你华山门规及严,你师父也是个老顽固,若让他知道你从旁门习得武功,说不定要罚你偷师学艺,虽然不比学习旁门左道,可这罪名也够你受的了。这门九道胎息诀,能不用,就不用。”他见郁胜宗答应他,却仍是满心忧虑,又说道,“可是修炼此门功夫,也须得日夜不辍,不可辜负我一般苦心,知道吗。”郁胜宗又是认真点点头。风起云不放心,又再三叮嘱,眼见相剑转眼即将醒来,这才与郁胜宗告别,转身下山去了。

郁胜宗目送风起云远去,直到消失不见,还呆呆眺望隐去风起云的山头。连相剑和风霜儿醒来也不曾察觉。任他二人如何拍打他,也毫无反应,他只是眺望着那山头,任由方才修炼出的那一股隐隐中暗藏狂霸之息的真气,在自己的经脉中横冲直撞。

“宗哥哥?宗哥哥?”风霜儿拼命摇着他,满脸担忧,郁胜宗却毫无反应。风霜儿急的几乎连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望向相剑,哽咽道,“公子,他,他这是怎么了?”相剑也是紧皱眉头,摇摇头。

“嗷!!!!!”互听远处,传来阵阵野兽嘶吼,风霜儿开始有些害怕了,却听身旁传来一声呜咽。

郁胜宗此时,不知为何,竟然泪流满脸,却似乎毫无察觉自己脸上的眼泪,茫然问道,“霜儿...霜儿妹妹,我这是,怎么了?”

直到多年后,郁胜宗想起当年那声异兽嘶吼,便如同那天那时,清晨的第一道光,撕开黑夜,同时,也是那一声嘶吼,宣告世间将近四十年的长安,即将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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