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报酬（1 / 1）

当那只大章鱼充满压迫性的身体出现在提德城外时，卡鲁心里颤了一下，那个魔像真的做到了。

加亚秋指挥着手下的人鱼搬动这具尸体，阿特拉斯先生把整只章鱼都冻了起来，使得搬运难度大大降低。

这是唯一的收获，在风暴和魔法平息后，除了这只完整的章鱼尸体，其他的海兽和海怪，全都成了一地的碎肉。

而且因为被章鱼的墨汁污染，看起来就像是一地的腐肉，还在不断散发着让人鱼难以忍受的气味。

这是生理上的难以忍受，待的久了就会晕倒的那种，人鱼试图把这一地的黑色碎块收集并带回去，但是最终只拿了一些样品，但是却因为这碎块具有腐蚀性而中止，只能把这一地的碎块堆积起来，用泥土掩埋和隐藏。

“那是属于你的。”

一种独特的机械音在卡鲁身后响起，利用之前在城主府放置的传送节点周立在运输队之前到达了卡鲁身后。

“我现在要我的报酬。”

卡鲁回过身来：“当然，材料已经准备完成。”

“我是说海皇珠。”

“海皇珠么？当然没问题。”卡鲁的声音平和而充满魅力，带着真诚和歉意。“但是这还需要……”

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因为那两个红色的感应灯出现在距离自己脸部不到三十厘米的地方。

周立控制住自己杀戮的欲望：“带我去使用海皇珠。我的耐心很有限。”

“等等，您当然可以使用海皇珠，但是您并没有完成您的义务。”卡鲁不自觉开始使用敬语，“您看，我们的交易是您解决攻城的海怪，并且收益归我所有，但是现在运回来的只有一只章鱼尸体。”

“那是你的人没有搬运，我不记得我的任务包括把尸体运回来。”周立很不满意，并开始考虑一种曾经非常常用且有效的谈判方式及砝码。

“但是事实是，其他的海怪尸体都成了不能使用的烂肉，我的唯一收获只有一只暂时用不上的大章鱼。再看看您，您不仅得到了超过十万金币的材料，并且能使用一座城市的核心。”卡鲁渐渐恢复了正常：“当然我不是说这只章鱼不值钱，实际上它确实很宝贵，但是你知道的，宝贵并不意味着它实用。这场交易对我来说太不公平，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交易。”

这是实话，这只大章鱼虽然的确全身都是宝，但是对于提德城来说它的价值只能体现在金币上，无法转化为切实的战斗力，原因很简单，提德城没有能力消化这具章鱼尸体。

这块肉太大，提德城吃不下。

吃不吃的下是你的事，接不接受当然也是你的事，但是不接受就只能用我的方式了。

“我本来不想用这种交易方式的，卡鲁先生。”周立出声，“但是您的做法让我别无选择，您觉得，您的城市和那只章鱼比起来孰强孰弱。”疑问句的句式，但是听起来像是陈述句。

卡鲁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似乎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

“现在来试试这个吧。我还会在提德城留七天，每天都会杀掉这座城市六分之一的人，第七天您还拒绝让我使用的话，我就把您的妻子和女儿带去深海议会，作为他们告诉我提德城海皇珠密钥的酬谢之一。”周立的语速依旧是标准的不疾不缓，明明是威胁听起来却像是事实。“至于您，您会了解到，亚特兰蒂斯对于刑讯方面的造诣。”

实际上海皇珠的密钥不可能只有卡鲁一人知道，否则卡鲁一死这一颗海皇珠就彻底变成死珠，海洋霸主也不至于一个个潜藏起来。联系到深海议会如此热衷于猎杀海怪，不难猜到他们拥有所有海皇珠的密钥。

这当然全是猜测，但是周立猜对了。

“不要质疑我所说的真实性，卡鲁先生。我是阿特拉斯，我是猎户座，我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杀戮。在我的城市还漂浮在海中时，我的任务，就是重复的杀死一切敢于反抗的生物。”周立随手对着门口甩出一发魔法飞弹。“毁掉一切敌对目标，这是我的天赋，也是我的兴趣。”

“你不能这样做，深海议会会通缉你的，你毁掉了一座城市，他们不会同意和你的交易。”卡鲁还想做最后的补救，但是看起来更像是死鸭子嘴硬。

“也许，但是你永远见不到。”语调依旧冷冰冰，“我已经在深海漫游了无数时间，我还可以继续漫游到最后一个知情人的死亡。”

意思是，无论深海议会同不同意，已经是死鱼的你肯定是见不到了的，而且我有足够的时间等到他们都忘记了这件事。

卡鲁忽然明白，这尊魔像没有任何根基，也就意味着它没有任何牵挂，一般的利益牵扯和人情世故都不适用。

而且这东西没有血肉之躯的寿命限制，即使在海底游荡不知道多少个千年也依旧没有锈蚀，海神知道这是什么材料做成的身躯，而且看样子依旧可以继续游荡几个千年。

当然不排除阿特拉斯的话有水分，但是卡鲁赌不起。

门外的加亚秋腰部以下的鱼尾已经被炸碎，她是来向父亲汇报收获的，但是却听见里面声音不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加亚秋就这么被一发能量球炸断了下半身。

内脏和着血水缓慢漂浮出来，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加亚秋茫然无助的挥舞自己的双手，没人敢上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