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敌人(1 / 2)
张丰毅突然跳进绿化带的奇怪举动,事实上,也不是没有人发现。此刻,许多在自家阳台上,或发呆、或晒太阳、或扫地的佣人都侧过头来,又是好奇又是讶异地打量着绿化带里的张丰毅
张丰毅颇为紧张地眨了眨眼。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处在周围数十栋联排别墅,近百观众的围观之下。
他谨慎地把沙漠之鹰重新揣回怀中。
它刚被掏出来的时候,因为上面刺眼的银色反光,大多数围观的人都没能看清张丰毅从衣服内侧取出了什么。
由于挡在前面的建筑物,所起到的掩护作用,张丰毅脑袋上的异样感觉已逐渐消失,归于平静。
如果没有刚才狙击感应产生的疼痛感,张丰毅打死也不会相信。他明明身处治安良好、设施完备的富人居住区中,可难以置信的是,居然还有某位看不见的狙击手想要一枪打爆他的头。
他背靠着墙壁站立,全身的神经都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有一栋别墅上的女佣惊讶地从窗口伸出头来,竟然试图跟他挥手致意。
张丰毅无奈地垂下眼睛,感叹了一句美国女性的活泼大方,就把女佣的小插曲抛到脑后。
很快,他的全副精力就又投入到眼前的困境上来。
他屏气凝神地从墙壁后探出头去,利用全息瞄准眺望树林里的那幢无主别墅。一来是为察看敌人的动静,二来他想借助狙击感应对敌人的应变作一个大体的判断。
正午的太阳悬挂在东方的高空之上,以淡蓝色的苍穹和漂浮的云朵作背景。它虽白得耀眼,却传递不给地上的人以些许温度。
飒飒的秋风穿街过巷,吹动衰草,拂面而去。空气中透着一丝凉意。
看到张丰毅,于阳台上围观的人们,只是感到疑惑。他们不知道这个中国男人,为什么如临大敌般地靠在建筑外墙上。
经过此处的豪车也多有停下来观看的。可以想见,里面穿戴整齐、准备上班的司机正眯缝着眼睛,观察着张丰毅的状况。
张丰毅知道,这个时候,他在别人眼里,一定是个举止失常的精神病人。
望着树林里平坦的土地和别墅空荡的窗口,张丰毅寻找着藏匿的狙击手。狙击手的配枪、服装和未被遮掩的皮肤与周围的环境必定有着差异之处,张丰毅要找的便是其中的不同。
但是狙击手没留给他充足的时间。
没过多久,他便闪电般地从墙壁外抽回头去。
就在刚刚,因被人瞄准而产生的灼热感再一次地出现在了他的感知中。这一次发生的异状集中于头顶,清晰异常。
张丰毅初以为他兴许骗过了狙击手,结果却事与愿违。
对方的狙击手应变能力很强,而且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张丰毅在心里揣测着,狙击手来到此地的根本原因。难道是来杀他的。可是他无家无室,除了本部的杀手身份,没有什么值得被人盯上。
要是算上他的能力,又得另当别论。但张丰毅能够保证,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秘密。除非狙击手是由为他实施改造的人派出的。
况且,狙击手既然在张丰毅未下车时,便瞄准了他。那为何当时不下手。
那时张丰毅是没有完全意识到的。他没有作任何的防备。如果他是狙击手的目标,狙击手曾有过无数次绝好的机会一举击毙他。
同行三人中,乌普霍夫就成为了最有可能是他们目标的人。因为他很有钱,掌握着一家上市公司的运转。并且不久前,他才经历了妻子被绑票的意外。乌普霍夫被实施绑架的同一伙人再次锁定,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们也许见乌普霍夫不愿意合作,达不成他们的目的,便欲除之而后快。
但是,如果乌普霍夫是他们的目标,那克鲁克已然带着乌普霍夫逃离了现场。乌普霍夫一跑路,他们现在就等于是失去了目标。
目标人物都逃走了,可狙击感应仍有作用。用来暗杀乌普霍夫的狙击手,为什么仍要揪着他张丰毅不放。
蓦然,他从遮蔽物后一步踏出。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旋即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
张丰毅望着西面密密丛丛的光秃树干,深吸几口气,便朝确定下来的狙击手的位置加速狂奔起来。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接近过去。要想从狙击手的暗杀中活下来,唯有抢先别人一步杀了暗杀者。既然雇主已离开了战场,他就更没什么可值得分心的事物了。
张丰毅拼命奔跑,大口喘气以维持肺部需求。他一边双腿用力,健步如飞,一边留神注意着狙击手的子弹。
他的狙击感应和全息瞄准都开到了最大限度,张丰毅能一直毫无阻碍地望见独栋别墅的屋檐和门上的转轴。
在他的感知世界里,一切都无比地明晰。脚每一次着地的触感,风每一次拂过的震动,枯草每一次折断的响声,照进别墅里的光线每一次的变幻。所有的信息转瞬之间便传送到了他的中枢神经。
张丰毅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的感知里一旦出现了预示着被人瞄准的灼热感,他就将立即改换位置。
对面的狙击手不是傻子,更不是木头人。他之前肯定发觉了张丰毅的奇怪举措。
张丰毅是主动从隐蔽物后跑了出来的。
他主动由安全地带进入了狙击枪的射击范围。在狙击手的眼里,这十分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