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黑色与白色(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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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基长途汽车站,离火车站特别近,又加上是春运期间,真是人抵人、屁熏屁。
“喂,你在哪?我戴着白色绒帽,白色呢子大衣、白色高领毛衣、蓝色牛仔裤,还有白色运动鞋。”
这是见网友吗,要说的真么详细?重点是,我今天完全穿的相反。都说黑色显成熟,又怕太成熟了,还特意戴了顶黑色绒帽。
“呃…我在车站出口,除了蓝色牛仔裤,其它款式跟你一样,颜色全是黑色。”
两人碰面时,大眼瞪小眼,有点尴尬啊,这完全就是情侣装嘛。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偏偏说了句:“小两口啊,别挡着出口啊,快让让。”
“去哪?”
“走吧!”
她和我同时开口。他大爷的,人实在太多,我最讨厌这种密密麻麻人多的地方了。
接过她的包,拉着她的手,两人就在人群中穿梭。不是有意拉手,确实是两次走散,一散开就被人群隔离老远。
“饿吗?”我问。
“不饿,就是口渴。”
“想喝什么?”我又问。
“咖啡吧。”
“哦,那我们走远点拦个的士,这里的的士瞎喊价。群光广场今年二月份新开了一家饮品店,味道不错。”我说道。
“什么店?”
“好像叫星巴克,咖啡奶茶果汁糕点都有。”我其实想去肯德基,经济又实惠。
有些人叫相见太早,先成了朋友,后来太熟了又开不了口,心里却明明知道:对方很适合自己。又或是谈了七八年后分了,如果是分手的前两年才认识,那这一刻的分手很有可能是婚礼。
又有些人叫相见恨晚,就像我和她。一路牵着手,到了的士上,她没抽开、我也没放手。
下的士时,我们都特别迁就,怕的就是距离太远,手不得不放开。
买咖啡时,我掏出钱包,她主动从我钱包里拿钱付给收银员,找了零钱她接过塞进我兜里。
明明有对坐,我们不约而同的选了个靠窗的连坐。只为,手不分开。
“你今天为什么这身装扮?”她问。
我不会说实话的,那样太不浪漫了。
“起床时,灯光闪了下眼睛,预感喜事来临,又得保持谦卑,于是选择了黑色绒帽;刷牙时,牙龈出血,仿佛喜事已降,又得保持谦和,于是穿了件高领黑色毛衣。”
“早饭时,牛奶放糖太多,事过而不及,得保持谦逊,于是选择黑色妮子大衣;出门时,天气阴沉,有感错过美丽,得力争上游,所以最终决定一条道走到黑,穿了黑色运动鞋。”
“你呢?”我问。
她盯着我,往我身边移了移,慢慢的把美丽的脸颊凑向我。我们能闻着彼此的呼吸,两张嘴唇揉在了一切。
没有在乎周围人投射而来的目光,仿佛初尝禁果一般热情、激烈。
“住哪里?”她问。
一直到进门,我们才松开手。没有任何言语,都脱着自己的衣服,像比赛。能闻到彼此急促的声音,仿佛有点恼恨衣服穿得太多,都是直接扔在地上。
房间都先嫌远了,即便大厅没有空调,我们的热情已激烈如火,寒冬已不再是威胁。
就那样站着,已分不开了。就像没有掰开的筷子,不需要眼睛已熟悉彼此的一切。
又仿佛是配合已久的老战友,一切都是默契,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她如干涸枯井,我似碧落甘泉。一朝浇醒,瀑布甘霖;日月同辉,酣畅淋漓。
沙发是我们的摇篮。它不摇,我们揺;它不动,我们动。
餐桌是巍峨的大山,是我们的臂膀。她似弯弓,我似箭。一箭穿云,千军万马来相见。
浴室是劳动人民的甘露,清洁我们的汗水,洗净我们的身躯,给与我们无穷的力量,让我们整装待发,向卧室前进。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如果可以,我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可惜,没有如果,它实实在在的就那样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