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会面（1 / 2）
夜空中飘着蒙蒙细雨，路灯的光线有点迷茫。
江南二月虽是开春季，但入夜，天气还是寒冷的。
路上行人不多，车也不多。叶有门装作夜跑者，沿着叶家宅路一路小跑。农业银行在叶家宅路上，老远就能看到，银行马路对面停着一辆小面包车。跑近了，看清车牌号码：沪IIK855。
他看了一眼驾驶员位置，是一位不认识的老头。那老头偏瘦，打扮和腔调就像一个乡下的农民伯伯。老头见叶有门到来，摇下窗，冲着他笑眯眯着。
叶有门咧嘴一笑以作回敬。
他原地跑了几下，随后往四周张望。
小面包车的后门被拉开，里面坐着一个人，蔡仙人！
蔡老头笑嘻嘻地做一个不要作声的举动，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手机。
手机！什么意思！叶有门掏出手机。。。这时，从小面包车的后座上下来一个老头，接过叶有门手里的手机，说了一句：“帮你送回家。”说完，就跑了。
叶有门被他们搞得目瞪口呆。。。蔡老头一甩头，道：“还不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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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的老头叫赵钱，拿着手机跑路的叫郑王。叶有门脑子晕乎乎的，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四老头，胡不嫁临走前嘱咐过我，要照顾他们，原来他们早来茸城了。
“短信是你发的？”
蔡老头嘿嘿一笑。
“你怎么会有顾红霞他们的暗号呢？”
“黄家绿说，这是唯一识别号。”
“黄家绿。。。我靠！搞得够神秘的啊，其他人呢？”
蔡老头呵呵说道：“帮主和黄家绿、常湘雨、胡八卦在加拿大，玩障眼法，做戏给人看。大师兄、王大成、马刀和顾红霞夫妇俩待在YN，盯着阿文呢。。。我和何奈也对茸城比较熟悉，就回来啦，加上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玩隐形战线。”
何爷爷也在？叶有门颇感吃惊。
蔡老头道：“其实，我出事之后，就去国外避风头去了，后在这之前，你掏钱请何奈也去国外旅游吗，我就和他回合啦。我们俩在国外待了一段时间，上个月，黄家绿通知我们回国，跟你联系呢。”
叶有门问道：“黄家绿准备怎么玩？”
蔡老头道：“你自己和他谈。”
叶有门诧异，问道：“他回国了？”
蔡老头摇摇头，道：“越洋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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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茸城里兜了一圈，随后往郊区驶去，一路颠簸，来到西部开发区边缘的偏僻公路上，驶入田间小路。田间小路上没有路灯，全凭车的大灯照射。
叶有门好生奇怪，问蔡老头道：“带我去哪里？”
“前面。”
前面。叶有门伸着头往前看，隐隐约约看到远处有灯火，等车开近了，才看清是一排三层建筑。
他心里琢磨：这是近几年农村改造时建造的新农家楼房。。。哎！到这里来干嘛？
车在晒场旁村管理所门口停下。
叶有门下了车，四下张望，见晒场的边上有一盏微弱的路灯，旁边竖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新农村示范村：彭家村。
晒场上停着二辆小货卡车，旁边零零落落停着几辆自行车。晒场的北面是村委会，后面是一排农家楼房，亮着星星点点灯火。
叶有门问道：“这里，你们躲在这里？”
蔡老头道：“是啊，何奈也的老婆就是这个村的人，这里是我们的根据地。”
“这个村里的其他人呢？”
“村里的人啊，都搬到城里住了。”
“这里不是新农村改造试点吗，怎么都搬了？”
“前年，市里面要保护母亲河上游水质，沿江两岸的农田、工厂都要拆，种上一百米的养护林。彭家村是首批牵涉到的村子，所以村里的人把农田都退还了。。。啊呀，好福气啊，每家都赔了上十几万呢，医保养老都享受城市待遇，都翻身了，还回聘他们养树林。”
叶有门呵呵道：“国家好政策，老百姓是受到实惠了，有些昧着良心的贪儿官也捞到实惠了。”
这时，村委会门口出现一人，见到叶有门，便挥手，高兴地喊了起来：“叶老大，您来啦。”
叶有门定眼一看，是开锁王破牙何奈也。
“呵呵，好久不见，呦，叶老大还是那么年轻。”何奈也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
赵钱在一旁笑道：“这马屁拍的，难怪你牙齿这么白呢，原来是磨嘴皮子磨白的。”
四人走进了村委会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二人，正是孙李、周吴。叶有门和众老头握手，只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
他们把叶有门请到村委办公室主任的桌前，桌子上有台笔记本；笔记本打开着，显示黄家绿正在看书。他的发型变了，长而卷的头发剃掉了，穿着一件灰色的针织衫，坐在桌前。在他身后的沙发上，坐着常湘雨，正捧着笔记本。
黄家绿见叶有门出现，便合上书，向他招手；后面的常湘雨也抬起头，笑眯眯地向他摆手；紧接着胡不嫁的脸出现在黄家绿身后，她戴着一副老花眼，冲着他看了一眼，消失了。很快胡八卦像孩子一样跑过来，咧嘴冲着他微笑，摆手，做的怪脸，似乎在说：要不要算一挂。。。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他的耳朵。。。胡八卦的脸扭曲着，消失了。
叶有门有点小激动，说了一声：嗨！
黄家绿举起一快小白板，上面写着：网络很安全，注意关键词。
叶有门连连点头，示意理解。没人知道他此时在彭家村上网聊天；但有些人会根据关键词的搜索，比如錾卢、黄金等，来来锁定敏感对象。
“时间紧迫，说重点的。”说完，这家伙举起一杯红酒喝了一口，做了一个意犹未尽的表情，随后一饮而尽。
他举起一块白板，白板上预先画好了一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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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上有一条拐了一个直角的河流，河直角上画着一个方块，旁边注明：金水湾汽配厂；方块里有一个圆圈，旁边有个标记，尖头指向图最上方的‘腐石’这二个字上。
在河直角的对面，画着树林，树林后面画着一排方块，旁边注明：彭家村。树林里也有一个小圆圈，旁边也有个标记，尖头指向图最上方的‘摄像机’这三个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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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有门一看就知道这图要表达什么意思了。
黄家绿指着图上的腐石，道：“这东西已经运到了厂里。我们已安排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在里面打扫卫生。”
叶有门这才想起，黄家绿让他安排四个打扫卫生的工人进入汽配厂；他还记得什么赵潜福，孙立禄，周无寿，郑旺喜。。。晕！竟然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这四老头，原来他们一直在茸城，黄家绿这家伙早就在悄悄布局了。
黄家绿指了指‘彭家村’，说道：“破牙的老婆就是这个村里的人，这一点对我们很有利。我们有条件24小时拍摄下所有进入的船只。”
叶有门连连点头。
黄家绿指了指‘腐石’说道：“我们不知道这东西放在哪里？我们要拍摄，看看他们是如何表演的，主角是谁？导演是谁？配角是谁？你懂的。”
叶有门举起大拇指。
黄家绿举起一张纸：想办法安排人进入装探头。
叶有门疑惑着，用大拇指指了指赵钱孙李，道：“他们不行吗？”
赵钱低声道：“我们只是处理他们搬出来的垃圾；最里面的厂房更本进不进去啊。”
黄家绿又举起一张纸：时间紧迫，希望叶老大出手帮助。
叶有门‘切’了一声，一脸的藐视；他一拍胸膛，示意，No problem。
黄家绿举起笔在纸上写着，举起：腐石上有字。
哦！石头上有字！叶有门装得大吃一惊的样子，笑嘻嘻地冲着黄家绿眨了眨眼，示意：看来这些文字很重要了。
黄家绿在纸上写的一段文字，举起：可能描述了錾卢水系系统工程的经过。
叶有门点点头，竖起大拇指，示意明白，做了一个拍照的动作，随后道：“就为了拍戏？就为了导演和演员是谁？”他说着，又做了一个抢东西的动作，示意要不要把它抢过来。
黄家绿摆摆手道：“这东西拿不回来了，我们实力不够。”
叶有门一摊手，示意：那怎么办？又说道：“眼睁睁看着被他人占为己有？”
黄家禄想了想，举起笔在纸上写着，举起：沉江。
沉江！叶有门瞪着眼睛，道：“这剧本太悲壮了吧。”他回看这些老头，见他们都皱起了眉，似乎很怀疑黄家禄建议。
赵钱道：“我有大船，为什么要。。。这个。”说着，做一个把东西掉在地上的动作。
黄家绿举起笔在纸上写着，举起：万不得已。
叶有门做了一个手势：为什么万不得已？接着又冲着镜头做了一连串动作，表示了半天。。。
一旁的赵钱低声提醒道：“既不能抢，就报警。”
叶有门连连点头，做了一个110的动作。
黄家绿笑了笑，指了指‘腐石’，说道：“它不属于国家保护范围。”
蔡老头在一旁低声道：“他们会请专家来辨解：这是块普通石头。”
黄家绿又笑道：“再说，我们跟孙导演是两条道上的人，我们自己要留一手。”
胡八卦在黄家绿身后举起一张纸：兄弟有难，小心谨慎，莫作强头，见机行事。。。胡不嫁的手出现了，一把夺过纸，飞起一掌，打得胡八卦晕头转向，倒下了。
黄家绿回身看了一眼身后，又回过头说：“他说的，要记住。”
叶有门点点头。
黄家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又倒了一杯。远处的常湘雨干咳了一声。黄家绿耸了耸肩膀，将酒杯移出镜头外，随后冲着镜头尴尬地笑了笑。
叶有门哈哈大笑起来，问道：“你们啥时候回来？”
胡不嫁突然出现在显示器上，挡住了常湘雨视线。她将红酒杯轻手轻脚地移到黄家绿面前，做了一个喝掉的姿势。她面无表情，一脸刻薄地对着镜头说道：“待到桃花盛开的时候。”
晕！死！
胡不嫁闪了，黄家绿就将那杯红酒慢慢移开，低声说道：“尊重老娘，爱护老婆。”
叶有门看到远处的常湘雨在偷笑。
黄家绿挥挥手，道：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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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结束后。
叶有门转过身问道：“就是说，那颗腐石的具体位置不清楚，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