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三幕 医院（1 / 2）

晚上，张玉律师在大队人马的护送下来到了套房，后面跟着哭哭啼啼的家属，以及西装革履的孙立和一身职业装的施小姐。

叶有门很亲热地向施小姐打着招呼，后者也很礼貌地回敬。

既然施小姐来了，大李和小李。叶有门望向门外。。。果不其然，套房外站着大李和小李。哦！似乎加强了警力。他笑眯眯地跟他们打着招呼。

张玉律师全身被白布条裹着，连面部都用白色的纱布缠绕着，就像一具木乃伊，样子惨不忍睹。他的床位安置在另一间房间，专家组医生们围着他忙碌着，家属们在客厅和孙立交涉着。

常湘雨趴在黄家绿的身上，显得有些疲劳，她对叶有门道：“烧伤60%，咽喉和肺部感染，病情稳定，只是不能多说话，不能动，年龄又大了点，恢复需要较长时间，家属再三要求回国内治疗。哎呦，好累，家绿，我想回房先歇息去了。”

黄家绿和常湘雨走了，叶有门装模作样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张玉家属和孙立交谈。交谈的过程很和谐，双方都是彬彬有礼。哦，不愧是高级知识分子家庭。。。不过，他发现张家人有一个特点：身高普遍矮。

期间有家属向孙立询问叶有门：这位先生。。。交际能力超强的施小姐立即解释的头头是道，询问者也是频频点头，都回首和他打招呼。

估计是在夸我！叶有门沾沾自喜。

近二个小时，专家组的最后结果：一切正常。家属们都送了一口气，纷纷回房间和张玉道别，又和叶有门、孙立等道别。

见众人都走了，叶有门便一拐一拐来到张玉的房间。

房间里飘着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张玉躺在活动式的病床上，全身上下插上各种各样的线路和管子，连着设备和吊瓶。

可怜的张玉律师！叶有门靠在床边，道：“张律师，我是叶有门。”

张玉的身体一震，头点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算是回敬他。

“哦，实在抱歉，这件事把您牵扯进来，还伤害了您。”面对这位老律师，叶有门有点愧疚感。

张玉摇摇头。

“其实，我一直想早点办好张雯雅遗产的事，可是。。。身不由己，重重阻碍啊。”

张玉点点头。

“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背后的手太多。”

张玉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有人提醒我，张雯雅遗产的事必须等您回来再说。您是法律专家，一定能帮助我尽快处理这件事。。。我想啊，等您身体稍微康复，我们就在病房里把这件事给办了。”

张玉连连点头，喉咙里挤出一句嘶哑的声音：“好。”

叶有门吃了一惊：他会说话啊！但回头一想，他原本就可以说话，只是不能多说，情急之中说一句很正常。他耸了耸肩膀，示意自己太神经过敏了。

这时，套房的门被推开，一阵冷风吹入。一位阿姨级别的护士送推着轮椅进了套房，对叶有门说：“孙科请你去一下。”

。。。。。。。。。。。

在黄家绿和常湘雨的套房里。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常湘雨。她换了一身衣服，白色的高领针织衫，灰色的休闲裤，大腿上搁着一台红色笔记本。黄家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盛着红酒的杯子，对着灯光，细细地看着红酒。

“已经很晚了，找我有事？”叶有门望着孙立，又望了一眼他身后的施小姐。

孙立笑道：“给你看叶家宅的照片。”

叶有门一愣。

常湘雨笑着说：“我在整理行李的时候，发现一只U盘。”

孙立接着道：“里面有二百多张照片。”

“是照片吗？是全部吗？包括张雯雅的。”叶有门从轮椅上起来，快步走到湘雨旁。

黄家绿淡淡地说了一句：“离我老婆远一点。”

叶有门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常湘雨身旁，有意无意地用肩膀碰了她一下，笑眯眯地道：“渣男也在里面吗？”

常湘雨抬头看了一眼孙立。

孙立道：“是的。”

哦，连亲爱的孙立都承认他是一个渣男，那是一大胜利，在战略上的胜利。叶有门兴奋之余对孙立道：“能不能让我看一眼，这位仁兄的庐山真面目？”

还没等孙立开口，黄家绿站了起来，摇晃着酒杯，道：“不行，这是机密。”

他的话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所有人都看着他。。。就在这一刹那间，叶有门感觉自己的大腿被人碰了一下，他用眼神的余光瞟了一眼常湘雨，见她低着头，似乎偷偷笑了一下。晕啊！湘妹子做戏啊，我懂了！

黄家绿对叶有门道：“我们和孙科之间有协议。”

孙立点点头。

“狗屎协议。搞得真没劲。”叶有门嘴里嘟噜了一句，装模作样地说道：“直接给我看要紧的照片吧，我还想回去睡觉呢。”

常湘雨道：“只剩下叶家宅的照片了，要不要检查一下？”说着，站起身将笔记本放到孙立面前。施小姐接过笔记本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随后递给常湘雨，又站回孙立身后。

孙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U盘，晃了晃，说道：“好了，我和小施连夜回总部，大李和小李留在这里，晚安各位，做个好梦。”

孙立和施小姐走了。。。

叶有门正想蹦起来欢呼。黄家绿赶紧将手指放到嘴唇上，示意不要说话。

常湘雨迅速在笔记本上打了一行字：客厅门上有探头，行为和说话要注意。

叶有门压抑内心的兴奋，坐在常湘雨身边。

黄家绿倒了一杯红酒给叶有门，道：“湘雨在免税店里买的。”随后一屁股坐在茶几上，将探头能扑捉的范围遮住一部分。

叶有门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放好酒杯，用手把擦了一下嘴，眼睛直溜溜盯着笔记本。

黄家绿晃着红酒，品了一口，说道：“哎，这红酒没我国的长城好。”

。。。。。。。。。。

刚看这些老照片时，充满好奇，看得也仔细，眼神就像刻刀一般，在照片上一一扫过，不放过任何细节。可几十张看下来，就感觉乏味了，一百多张千篇一律的黑白照。。。叶有门已经哈欠连连，有气无力了。

“我们直接看张雯雅的吧。”常湘雨低声。叶有门听罢，立即有了精神。

第一张黑白照，张雯雅依靠在城墙上，扎着马尾辫，脸上露着稚嫩微笑。她上身穿着白色衬衫，下身穿着肥大的高腰军裤，挺着傲人的胸膛。。。

“原来她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啊。”常湘雨惊叹。

“不光是漂亮。”叶有门托住下巴，嘴里嘀咕了一下。应该是美，是所有男人难以抗拒的美，尤其那。。。他的脑子里开始￥×（@@）×××。阿鲁西亚%￥#@××。

“这是一张应该六七十年代的照片。年龄在二十岁左右吧。”

“好像是吧。”叶有门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常湘雨似乎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气息，皱着眉，白了他一眼；而叶有门全然不觉，眼睛贪婪地盯着照片里的人。。。

第二张是张彩色照片，张雯雅坐在飞机，高盘乌发，面带微笑，双手靠着扶手上；她脖子上系了一根紫色的围巾，上身穿着黑色低胸紧身衣，下身是灰色裙子，双腿紧缠，露着细长匀称雪白的小腿。

我的天啊。。。叶有门眼珠快要掉落下来。。。

常湘雨瞟了一眼叶有门，嘴里嘀咕了一句：“总感觉跟一个男人看一个性感女人的照片，有点怪异。”说着，点击下一张。

下一张是张雯雅和一个男人的合照。

直切主题！叶有门从胡思乱想中跳出，全身精神抖擞，眼睛直溜溜地迎接上去。

这是一张域外风景很浓的照片，俩人紧靠着站在一幢破旧不堪的古建筑前，男的一本正经，身穿长袖白衬衫，黑色西裤。旁边的张雯雅头戴淡蓝纱巾，披着米色披巾，紧紧依偎在男的身上，脸上露着幸福的微笑，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叶有门见罢，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从心田冒出；他恨不得将那个男的从照片里扣出，撕的粉碎。他叹了一声，道：“谁曾想，几十年以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黄家绿晃动着酒杯，道：“为美人惋惜，打抱不平。”

常湘雨将照片放大。。。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叶有门突然说了一句。

“这个男的？”常湘雨诧异地看了叶有门一眼，又抬头看了黄家绿一眼。黄家绿微微甩了甩头，示意他身后的探头。

“对，我应该见过这个男的。”叶有门轻轻地说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张脸。

“换几张看看。”常湘雨翻到下一张。

跟张雯雅有关的照片有三十几张，从她相貌变化来分析，跨越了近十年。和这个男的合影有十二张，同样通过相貌判断，可能一年一张。

这十二张完完全全地告诉观看它的人：他们俩是一对，非同一般的一对。假如是夫妻，拍照时会显得很自然，很坦然；可他们不是，男的千篇一律的表情，可女的就像一个热恋中的女生，热烈、奔放，又有点害羞，有一种偷情后的喜感。

叶有门道：“你说，这死不要脸的家伙是不是有病。”

常湘雨“扑哧”一笑，道：“我感觉你是将他当妖魔鬼怪看待的。是不是发现什么让你费解的新状况了。”

叶有门嘿嘿一笑，说：“你看看，这些照片啊，绝大多数在夏天拍的，可这死不要脸的东西重来不穿短袖。。。”

是吗？常湘雨重新一张张看起，看罢道：“哎，真是的啊。这个人重来不穿短袖，会不会得了一种皮肤病。”

皮肤病！叶有门忽然想起那段录像：那年，他们在监视大学城外环城河旁的一条叫丰汇路上的一家水泥厂时，老康、老萧给他看一段视频；视频里一艏游艇缓缓驶到水泥厂的小码头边，在游艇上，一轮椅里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这老头年龄很大，估计在九十岁左右；但是，当这老头转过脸时，发觉他并不苍老，也就六七十岁。当时就判断这个人可能得了一种怪病病，皮肤病之类的，造成他身形佝偻，看上去年龄很大。。。难道会是他！

常湘雨见他突然深思不语，便问：“怎么啦？又发现让你费解的新状况了。”

叶有门一笑，便将那段录像的事说了一遍。

黄家绿道：“这是一种皮肤病。”

常湘雨道：“那就对了，那块腐石。”

叶有门一拍大腿，吼道：“吻合了，就是他。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啊，这个死不要脸的家伙竟然得了见不得人的皮肤病。哈哈哈，难怪被张雯雅甩了。。。来来来，喝酒庆祝，喝酒庆祝。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