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释水镇下(1 / 2)
叶有门和陈平被请出了木屋,他们很自觉地站到离木屋稍远一点的地方。
天已黑,风已起,寒逼人。森林里漆黑一片,冷飕飕的,夜风刮过,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像是一只巨鸟煽动翅膀。
叶有门抖抖索索裹紧衣服,吸着烟,望着的黑乎乎森林,和远处星星点点的木屋灯火,想起白天见过的那群灰衣人,心里升起一阵阵寒气。我靠,到了晚上,这镇子要是没有这些灯火,真的像鬼城一般。
他回头看了一眼陈平,发现他很笃定,双手插在裤子里,叼着烟,仰天看着夜空。俩人无聊地站了一会儿,叶有门忍不住问道:“宠物店里有卖恐龙蛋吗?”
陈平瞟了他一眼,取下烟,问道:“恐龙蛋?你想买恐龙蛋?无聊啊。你。”
叶有门呵呵笑,道:“我们俩站在外面,就是无聊嘛。”
陈平笑了,道:“我记住了,无聊的时候就说恐龙蛋。”
叶有门见他话匣子打开,便问道:“你们夫妻俩经常来这里吗?”
陈平道:“她这几年经常来,我是难得来一回。”
叶有门走到他跟前,低声道:“他们这里有秘密,你知道多少?”
陈平摇摇头,低声道:“你要理解,我是不能说的。”
叶有门听罢,心想:是啊,问他也是白问,没有顾红霞的命令,陈胖子是不会说的。但心里还是不死心,问道:“黄家绿跟他们什么关系?”
陈平低声道:“黄家绿是他们的头。”
叶有门皱着眉,摸着下巴,说道:“头!什么意思?他们是一个组织吗?包括蔡仙人、马刀?他告诉我,他现在是国家队的,他还是位侦探呢。”
“这个我不能说,想知道啊,自个问阿越月。”
他瞟了陈平一眼,死胖子的嘴还是很紧嘛,看来得换一个法子问,他琢磨了一下,低声问道:“阿越月是个寡妇,她那男人怎么死的?”
“嘻嘻,你知道她是个寡妇啦!是不是寂寞难耐,看上她啦!”陈平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显然这件事引起了他的兴趣。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陈胖子也不例外。
叶有门装作气呼呼地说:“我靠,我只是问一下,你没必要这么敏感吧。你想说就说嘛,不想说就拉倒吧。”说着,转过身,背对着他。
陈平嘻嘻一笑,凑到叶有门背后,低声道:“在她洗碗时,你看她的眼神,一看就知道喜欢上她了。那好,我就看在白天你见义勇为的份上,就成人之美吧。再说,阿越月也该改嫁了,要不真是浪费青春了。”
叶有门缓缓转过身,递了一支烟给他。俩人惺惺相惜,头凑在一起点燃,吞云吐雾一番;陈平才淡淡地说道:“阿越月是老爹的媳妇;早在前几年,她男人阿文在释水河上游捞石碑时,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叶有门一脸惊讶:“哦,她是老爹的媳妇啊!那她男人是失踪了,也就是生死未卜;你们为什么说她是寡妇呢?”
“嘻嘻,我帮你普及一下法律知识吧。”陈胖子吐着烟,摇头晃脑想了想,道:“我记得不清楚了,只能说个大概。民法通则第几条,我已经忘记了,好象是:第一,下落不明满四年的;第二,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从事故发生之日起满二年的;当然还有战争期间下落不明的。符合以上几条,利害关系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宣告他死亡。”
“意外事故,失踪二年了?”
陈胖子连连摆头,说道:“不不,他属非组织性探险,不属于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只能算是自然下落不明,所以必须四年以上。这事至今应该六年了。”
“哦,怪可怜的啊。下落不明,又生死不明,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是煎熬。难怪她一进这镇子,人的心情就变的糟糕。”
陈平笑了笑,头凑到叶有门耳边低声道:“不一定。”
叶有门一下就皱起了眉,为什么说不一定!难道不是为了自己的男人?难道还有其他烦恼?他回首看一眼木屋,忽然领悟,转身问陈平:“黄家绿、阿留老爹、你老婆和阿越月掌管着一个秘密;但他们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他们是不是为此而烦恼?”
陈平点点头。叶有门又问道:“这个秘密有多大?”
陈平笑嘻嘻地道:“很大,大的我都不敢说。”
叶有门低声问道:“究竟有多大,是不是跟黄家绿在火车上跟我说的一样,什么黄金啊,什么的。。。那个什么的。。。哦,对,还有什么长命百岁。”
陈平鬼鬼地笑了,低声道:“我感觉没那么玄乎;这个秘密有一千五百多年历史了,虽然现在能看到一些遗迹,但总觉得传说的成分多一点。”说着,指了指漆黑黑的森林:“过几天,你就能看到了。”
叶有门看了一眼漆黑黑的森林,问道:“哦,你见过?”
“我是在阿留文的忌日,去过那地方。”
“说说那里什么个样子?”
这时,木屋的门打开了,老爹和阿越月走了出来。
老爹走到叶有门跟前,从包里掏出那只装有香烟的黄绿色铁盒,交个他,道:“有什么疑问,问阿越月。这些烟送你,算是一个见面礼吧。”说完,转身就走了。叶有门不知道他们在木屋里商量些什么,但从老爹和蔼的表情上分析,一切算是顺利的;他会意地一笑,目送着他苍老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阿越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叶有门发现她的眼神很复杂。
俩人默默无声地走回了阿越月的木屋。
叶有门一进门就想找阿越月男人的照片,想见识一下此人的庐山真面目;因为他想起了挂在木墙上的那把刀,这位能舞动重达二十斤大刀的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可忽然发现这个想法有点唐突,因为他先要搞清楚另一件事:自己被一位寡妇深更半夜带回了家,而她的公公竟然没有提出反对。
叶有门坐在客厅里的大木桌前,看着阿越月一举一动。她正在起居室里搭地铺。看来今晚要和她同居一室了,睡地铺也不错。
“我想问一下,今晚我睡你家?”
“你的观察力比你的想象力差。”阿越月弯起腰,拍了拍枕头,道:“我睡这里,你睡床。”
“我睡地铺吧,我在监狱里已经习惯睡在硬邦邦的地方了。”叶有门说道。
“你没必要将自己说的那么差。”阿越月走到厨房区域,开始洗杯泡茶。随后端着茶盘走到桌前,熟练地炮制了一壶茶,斟了一杯,放到叶有门的面前。她又回到卧室区域,取出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又在书架上抽了一本蓝色本子,走到桌前,坐在叶有门对面,道:“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叶有门看一眼茶,又看一眼坐在对面的阿越月,眼垂神低,双手放在蓝色本子上,样子平静而冷漠。他问道:“你一进这镇子就变了,为什么?”
“不想回答。”
我靠,脾气还很倔。。。“为什么让我住你家?”叶有门问道。
阿越月皱起眉,显得有点讨厌而不耐烦,但立即又恢复回来,道:“是黄家绿要我关照你。所以,我要对你的生活起居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