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摄影之夜（1 / 2）

张雯雅的电话来了：下午来我在这里一下。

叶有门一点心情都没有：能不能改天？

张雯雅口气强硬道：为了非物质文化。

电话挂了。死婆子，叶有门狠狠地骂了一声：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让你尝尝我阿鲁西亚的威力，让你爆裂，痛不欲生。他想着想着，脑子里闪出那张巨型黑白照。奔六的胸脯倒地长得什么样子？会不会是假的？

下午，他漫不经心地打着的士，来的麒麟香阁艺术园。保安在门卫室里看电视，见到他，很礼貌地挥挥手。

飘着花香的园子里静悄悄的，一辆崭新的红色沃尔沃轿车停在里面，宛如一幅漂亮的汽车广告照片。她的坐骑吗？真漂亮。。。叶有门想着，慢腾腾地走进屋里。前台的唐嫣嫣妹妹不在，深深地回廊尽头，张雯雅的办公室门开着。

喽哈，有人吗！一个人也没有，连鬼影都没有，奇怪了。叶有门左探右看，会不会是个陷阱？谋杀案？#$%^现场？他想着想着，自己都想笑了。

“张女士！”叶有门喊了一声。

没人应答。

我靠，见鬼了！他妈的，这婆子怎么啦！他慢慢走向办公室，口袋里的探测狗开始震动。他站在门口，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他往里一看。。。。

原先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布置着各种各样摄影器材，影室闪光灯、柔光箱、反光板、反光伞、摄像灯、石英灯、遮光罩、三脚架、独脚架等，好像进入一个器械仓库。

难道我走错房间了！叶有门往后倒退了一步，往回廊里看了看。。。是啊，没有走错啊，是张雯雅的办公室。他又一次走进办公室，朝着这些器械走去。。。

他看见在这些器械丛中，张雯雅站在那里。

她已经不是那天所看到的张雯雅，完全变了。就见她头戴宽边黑色发箍，头发往后扎了一个马尾辫；上身穿着黑色围胸，两只巨大的**被包裹得紧紧的，下身穿着宽大黑色喇叭裤；露着深深的锁骨，雪白的小腹、脖子、肩膀和手臂，尤其她的胸口，白茫茫的一大片。她背着一只照相机，双手叉腰，摆着一副傲慢的姿势盯着叶有门；活脱脱一个时尚教主，火线辣妹，特工娇娃。

叶有门直愣愣地看着她，脑子快速一闪：她好像为了今天的拍摄精心准备了很长时间，而我却漫不经心，没当一回事，这怪不好意思的，那就先道个歉吧！于是，笑嘻嘻地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张雯雅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看着他，显得很生气，似乎继续在等待一个完美的解释。叶有门搓着手，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座计程车来的，时间上没有控制好，下次不会了。”

张雯雅猛地一跺脚，办公室里的灯光瞬间打开，将一切照的通亮，把叶有门活生生地吓了一大跳；就在他吃惊地观察四周时，张雯雅已经举起背后的照相机，半蹲姿势，迅速对着他来了一张，如同警察掏枪对着犯罪分子开枪一般，动作精炼果敢。

叶有门一下不知所措。

“一边慢慢走，一边脱衣服。”张雯雅语气坚定地说着；她的身体不停地调整姿态，手里的照相机随着身体的移动迅速旋转着，发出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我靠，就这样开始了吗。。。叶有门吊儿郎当的腔调立即收敛起来。他慢慢地向张雯雅走去，开始脱衣服，不知为何，他内心充满紧张，手势和动作不像平常那样协调，僵硬无比，连走路的姿势都感觉怪异。我靠，叶有门啊，叶有门，你这个不出格的人，太没有出息了，就拍几张照片就紧张的要命似的。

“不要紧张，要自然，就像平常回家脱衣服一样，放松，洒脱。。。”张雯雅的声音和咔嚓咔嚓快门声一阵阵响起。“尽量保持平常的一些习惯性东西。”显然张雯雅没有对他生气，而是迅速进入了角色，将一个摄影师的敏感、直觉、反应，发挥得淋漓尽致。

“平常回家会想些什么？最想做什么？”

叶有门极力控制自己，尽量放松，配合着。

“脱光，脱光。”张雯雅犀利地喊着。

我的天啊，叶有门差一点晕过去。这两个字太辣耳朵了。。。

“往黑色桌前走。。。要稳稳的走。。。若有所思。。。对，要自然，心要静，双肩放松，动作要协调，流畅似水。。。”她端着照相机不停地按着快门，不停地交换姿势，嘴里不停地指挥叶有门调整行为、姿态。

叶有门上身的衣服已经脱的精光，露出混血的肌肉，和一条条触目惊心的刀疤。张雯雅见到他赤裸裸的上身，显得异常激动，富有节奏的快门声响明显急促起来。叶有门的心随着快门声一同跳动，全身的鲜血沸腾起来，使得身上的刀疤更加鲜艳。。。

“向我走来。”张雯雅命令式地说道：“不要对着镜头看。。。对，向前走，感觉像清晨打开窗户，迎接新的一天。”

他默默地走向她。。。她一刻不停地按着快门。。。

停！张雯雅一下站直身体，端着照相机，静静地看着叶有门，随后摇着头道：“不行，不够自然，有点做作。”她走到黑色桌子前，举起一个黑色黑色遥控器，对着墙壁按了一下。

墙壁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投影画面，一张叶有门光着上身的照片。照片中的叶有门肌肉迸发，刀疤赫然。张雯雅按着照相机的按钮，翻看着刚才拍摄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翻过。

“拍的不好吗？”叶有门问道。

张雯雅摇摇头，道：“主题不符。我这次拍的不是人体照，是一组以道上人物为主题的照片，它要反映我们现实社会中黑暗的一面。”

叶有门道：“道上的人不黑暗。它是文明社会的一个阴影，它是人创造的，它有它的个性，有它的道义，有它的爱憎分明。。。”

张雯雅没有理会他，将照相机对着他，将他的身影投影在墙壁上，她说道：“你看，你的身体很美，那些刀疤，就像在诉说一个个道上的故事。我不想了解道上的事，我只想知道在现实社会中，人们脑中的道上人物、事件，是不是像你身上的刀疤一样，血腥而残忍。”

“可能有点血腥，也有点藐视现实律法，但它不残忍，有江湖道义约束它。残忍的是现实社会不公平因素造成的内心失衡，就像我一样，进去过，出来，厌恶世态。残忍的是这个社会没有给它会重生机会，你们能会完全接纳我吗？我是一个强奸犯，判了十六年！”叶有门显然有点激动，面目狰狞，肌肉紧张，刀疤充满张力。

张雯雅没有放弃这一丝机会，迅速连拍，咔嚓咔嚓地在宽大的室内回荡。

“有门，不要激动！你看，你每一次激动，都会让肌肉变形。你今年三十六岁，拥有完美身躯的年纪不多了；到了四十你的身子会发福，肌肉会松弛。你应该保养好自己，多吃一点纤维组织的食品，吃一些牛肉，牛肉是高蛋白，也可维持你的体力，这样你可以少吃一些碳水化合物，人的体型也可以保护好，不至于变胖。”

张雯雅很关切地说着，举着照相机，围着叶有门慢慢移动，说道：“你看；你要观察自己，你有些角度很美，你应该尽量保持你最美的角度对准镜头。”

叶有门看着投影在墙壁上自己的影像；正如她所说，有些角度看似很美，很酷；因为身上刀疤的原因，有时会显得很血腥，很残酷。但他很快发现，影像中的人物不是自己，是张雯雅镜头扑捉的一个视角。

“你要认识到，一旦你做了危害社会的事，社会会排斥你，这是很正常的。就像我们的身体排斥有害物质一样，你要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你要做得，就是让这个社会重新接纳你。”张雯雅很关切地说着。

这种话，在监狱里的心理辅导课上听过；没用的，一个人一旦被社会抛弃，就好比失去了依靠，他内心会排斥这个社会，憎恶这个社会。因为让一个弱小的个体站在庞大无比的社会面前来证明自己，太难了。

张雯雅拨弄着照相机，道：“你可以做到，那个非物质文化，就说明你能做到。”

叶有门淡淡一笑，回避张雯雅的话，指了指墙上，道：“上面的不是真正的我，是你的作品。”

张雯雅停了下来，面色微带惊讶，看着他一会儿，随后微笑地说：“你很聪明，很快能领悟到，这让我很惊讶；一个成熟优秀的模特，要通过长时间的磨合，才能达到这点认知。我想，我们的合作一定是天作之合。”

叶有门苦笑着。

。。。。。。。。。。。

张雯雅开始在他身上化妆。

叶有门闻着她身体散发的气息，胭脂粉末未能掩盖她身上散发的体味；人毕竟老了，味道变了。他想起了蒋媛媛那带着奶油味的阿鲁西亚。哦！正是老天善待我，让我得到她。想到蒋媛媛，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变化。

他诚惶诚恐，立即转移视线，因为张雯雅开始为他腹部化妆。他咬着嘴唇想分散注意力，去看着奔六的老脸，希望得到呕吐的感觉；但他立即发现今天的她特别性感，视线正好看到她丰满的胸部，那个明显的、神秘的深沟。我的天啊！叶有门迅速转过头，却看见她的那张巨照，那张让人热血沸腾的巨照。

阿鲁西亚终于没有控制好，开始迅速变异了，这个位置实在太尴尬了。张雯雅显然看到了，动作停了下来，抬眼看着他。叶有门一下捂着自己的眼睛，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很正常。”张雯雅站起身，淡淡地说着：“喜欢自己身边的工作异性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叶有门惊讶她的冷静。

“我今年五十二，没结过婚；从法国回来，就一直单身。”她摘下宽大的发箍，理了理头发，道：“我喜欢年轻人，喜欢和他们在一起；年轻人充满力量，充满活力，可以让我重新感受到年轻的感觉，让我更有想象力。我和许多男人做过，他们都在三十岁以下；我喜欢他们的年轻、粗鲁和青涩。”

叶有门听罢，阿鲁西亚迅速趴下了。太暴露了，太疯狂了，这个奔六的婆子，毫无遮掩地在一个男人面前讲述她的性史。我靠，死奔六，你有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

“想不想和我做。”张雯雅一本正经地说着，重新扎好头发。叶有门差一点从桌上摔倒，阿鲁西亚吓得迅速躲藏起来。

“我可以破例，和你这个三十六岁的老男人做一次。”她说着，用傲人的身体紧贴着他，眼神里充满**：“我的肌肤很白，身材也不错，如果你懂得欣赏，你会得到与众不同的快乐，还可以让你在我体内自由释放。”

叶有门差一点崩溃，自从接触女性，在这一方面都是他主动，今天竟然碰到一个主动上来的女人，一个老女人，一个奔六的女人。我的天啊，这是什么世道，太疯狂了；他的阿鲁西亚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张雯雅倒退了一步，脸上挂着微笑，一种胜利者的微笑。

“工作吧。”

。。。。。。。。。

道上主题。

‘道上’在常人眼里是血腥、冷酷的；你若能拍成这样，能引起普通人对你作品的共鸣，但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这是共同意识。你仍然在拍你以前的黑白照，记录瞬间，完成照片最大的贡献。

假如你换个角度看呢？带点社会的责任心，带一点浪漫的彩色，去记录真实的‘道上’。一个伤痕累累的道上人物，让人感受刀疤背后的故事，不一定是血腥的；有可能是一种是奉献，一种付出，只是它用了另一种方式去解释社会生存、人道取义；或许它的背后有更多动人的故事。可能浪漫多于血腥，责任多于获取。。。再或许，它才是真正需要有人去拯救的。

。。。。。。。。。。。

“我准备在黑白照片里用上红色。”

“红色？就红色吗？三种颜色？”

“嗯，三色就够了，让出更多的遐想空间给观众。”

“哦，这我就不懂了。”

“比如，刀疤是红色的，整张照片里，只有刀疤是红色的，这看上去就很酷，重点突出，很容易让人记住。嘴唇用红色的，那就比较浪漫，可以缓和黑白形成的压抑。眼睛用红色，那就很可怕，让人惊悚。血液不一定要红色的，这样可以淡化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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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工作了，叶有门没有了先前的青涩，显得相当自然。张雯雅的照相机接通了投影机，让他自己面对镜头，摆弄姿势，扑捉自然，扑捉内心深处的东西。。。

一位道上老大是炼狱过得，他成长在一个淤泥中，吸取了最为肮脏、令人呕吐的东西，在黑暗世界的边缘，在物质变异的边缘。他探出了头，迎着阳光慢慢生长。。。谁能看见三界内的东西，很少有人看到；但能看得的人，必定是三界以外的人。。。怎么才能称为是三界以外的人呢？他必须是三界毕业的人。。。哈哈哈哈。。。狱友王德利说过。

那些灯，散发的热量，足以将办公室变成一个烤箱。

叶有门现在知道了，她为什么要穿得如此之少，如此之热辣。他被烤的头晕目眩，口渴难忍，大汗淋漓。张雯雅很苛刻，给他喝的水很少，她解释水能让他肌肤浮肿。包括她自己也喝得很少。她只喝一种蓝色的饮料，据说，是她的健康顾问调配的。

大量的汗水冲去了化妆，所以每拍一段，就要补妆。可能经历了前段时间的接触，叶有门对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回味着张雯雅说过的话：喜欢自己身边的工作异性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难道自己会喜欢这个婆子。叶有门看着她聚精会神，一丝不苟地在自己身上涂彩的神情；闻着她身上散发的，和香水混合的气味，微微动了心。她雪白的肌肤在汗水的浸泡下，呈现出淡淡的光泽，看上去年轻许多；尤其是那深沟，雪白而神秘，让他的阿鲁西亚慢慢探出了头。

张雯雅对他身体的反应，貌似很习惯。但几次下来，他的反应越来越迅速，越来越激烈，与至于最后，毫无保留地张扬时；她明显感到自己身体也发生了反应。

俩人在张雯雅的办公室里工作了很久，拍得很顺利，期间他们很少说话，更多的是用眼神和感觉交流。俩人像一对一起工作许久的同事，默契自然。。。

叶有门在跟蒋媛媛通话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他放下电话，用遮光罩挡住巨照下的探头，慢慢转过身时，他已经感受到张雯雅急促的呼吸，两人注视了许久。。。最后，他们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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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有门凌晨一点才回来，累得他根本不想动，最后努力爬到浴室，匆匆冲洗了一把，倒进了蒋媛媛为他准备的温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