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这等手段……(2 / 2)
脱去血衣,秦沚像是一位帝王,握着彡独一步一步走出门,走下阶梯,两旁肃寂的头颅像是他麾下最忠心的臣子,缄默不言,凝视着自己王上的脚步。
到了路的尽头,秦沚注视门口两名道童许久,身上浓重的血腥气息吓得道童们腿脚酸软,瘫在地上,呆傻地看着秦沚瑟瑟发抖。
他最后仍是低了头,眼里一片宁静,大步跨过了府门,骑马离去。
……
道门的私事,自是道门自己人来收的尸,临淄来往的行人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变化,偶有越过小巷那头的人闻到血腥味也只当自己没有闻到。
道童告知朝廷的人来看后,他们迟疑许久没有选择插手,允人通知了俗世道门的一些其他的弟子长老来此处打理现场,那让人作呕的屠宰地便远远看着亦是瘆人无比,空气中被压至粘稠般的血腥如潮水涌进附近人的鼻口,一些弟子忍不住在地上呕吐,面色难看地远离府邸,不愿再多瞧一眼。
场面虽然不甚恐怖,但气味是的确难闻。
秦沚的现身在俗世道门之中掀起了波澜,这厮出手太过狠辣,以往虽然两方争斗不休,但从未真如今日这般生死相向,挥下屠刀向同门,不少俗世长老写信向逍遥子请示,希望能够派出人宗的中坚力量捉拿制裁已经‘入魔’的丹阳子。
秦沚的这般疯癫可怖作为,在他们的眼里已经同魔鬼无异,此等异类如果不除,日后道门将有大难。
……
然而秦沚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神神叨叨,又或是一个谎言编的太久,最后自己信了。
他杀人,杀道门的人,与那江湖客没有什么区别,一定要为自己行为而画上一个理由,无非就是寻仇。
木虚子不愿还剑,秦沚杀了他,这便是报仇。
木虚子还了剑,秦沚也会杀他,这还是报仇。
可以归结到他酒壶里的酒不好喝。
乱世江湖,这是最简单最无需思考的事情,杀人可以需要理由,可以不需要理由,但秦沚是前者,他是有理由的。
既然木虚子对不起他在先,为什么到头来是他入了魔?
屠夫不明白,于是问题便留给了祜。
道门消息诡秘,不过两三天,逍遥子给出的回复简单且让人捉摸不透,对于所有交递过去的信纸,统一回复均只有三个字:再等等。
究竟在等什么他没有说,俗世道门的人也不会问,这些长老平日里玄乎惯了,蒙骗自家的弟子要比外人来的更加容易,安抚人心的谎言张口就来。
逍遥子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但人家的身份和武功摆在那里,从赤松子手中夺过雪霁这事儿可不简单,赤松子作为天宗掌门,功参造化,已经连续执掌了雪霁三轮,许多人宗长老曾想要登门挑战,奈何人家一身修为如山岳难撼,大河难涸。
单纯夺剑之事便对人宗是一种极大的贡献,逍遥子如今在人宗道门的威望地位无人敢去质疑。
所以他的话即是人宗的‘圣旨’,纵使某些人心头有过怨言,却并不敢拿到桌面上来说,只得兀自憋着。
风波浩大,来得快,消的也快。
当事人秦沚仿佛淡忘这件事,整天在自家院子里抱着女人喝茶,偶尔会和玲珑苑中来访的熟人下棋闲聊。
韩非日子似乎过的很是滋润,自新郑别离后,秦沚明显感觉他白胖了些,紫女与卫庄一副老样子,不过听说韩非娶了紫女做妾,秦沚问及紫女此事的时候,后者竟有些不易察觉的羞涩。
这已经不容易,紫女是个老江湖,与一些稚嫩小女人不同,对男女之事早就看得很淡,如今对韩非动情实在有些出乎秦沚的预料。
于是后来当院子里只剩下秦沚和韩非的时候,他很神秘地对韩非说道:“你知道我喜欢听故事,有空把她的过往事套出来,日后讲给我听。”
韩非挠挠头,为难笑道:“秦兄可是想得简单了,她嫁于我有些时日,我有询问过她的往事,她却每次都很聪明地绕开话题。”
秦沚喝了一口清茶,又为韩非倒上,语重心长地说道:“你长点儿心,这种事儿只有床上才问的出来。”
“噗!”韩非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随口似乎被呛的难受,大声咳嗽着,憋得满面通红。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到了那时,你但凡问,她一定会跟你说的。”秦沚说这话的时候像是觉着心虚,朝四周扫视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人才放下心,对着韩非露出一个男人才懂的小眼神。
韩非有些为难地看着秦沚,低声道:“她对我可是真情真心,我若在人家那般时候逼问,岂不是下作了些。”
秦沚闻言惊异抬眼:“你很高尚吗?”
韩非讪讪一笑,沉默了一会儿,又小声说道:“今晚姑且让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