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所谓大家闺秀（2 / 2）
而这一往外跑，自然听到的流言也很多，这也就导致了他心底越来越没谱，更加想要见到江源问个清楚了。
临近年关，天气越来越冷，过年节的喜庆倒是没显露出来多少，反而是京都越来越凋敝了。
逛了几天，实在没有意思，绵绵就又把自己锁到屋子里了。
等到年三十前一天，江源发现好久没见到她，才把她从屋子里拖出来。
走廊上装了挡风的帷幔，两个人趁夜煮酒烫锅子，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可能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吧，总觉得自己付出了就该有回报，求胜心太强。”江源叹气。
“可很多时候，事实都不是那样的，无论你再怎么努力，该变坏的它还是会变坏，一点都不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江源感觉今天的自己变成了一个怨妇，有满腹的牢骚都想借着酒气说出来。
柳绵绵只是应声倾听，偶尔劝慰他两句，说话的语气也十分温和，这才过去多久，他们之间竟然有一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等到最后，绵绵还是问出了那个压在自己心底的问题，“如果到最后发现还是不行，你会怎么办？”
江源叹气，“我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撒手不管吧？”
柳绵绵不说话了，是啊，他不可以撒手不管，自己当时又是怎么辜负家主的期望撒手柳家在京都的生意呢？
大概是自己太蠢了吧。
年节很快过去，都说两个人相处久了之间肯定会出问题，但柳绵绵始终想不明白把那些见不到她的日子都刨除，两个人也不过才相处了两个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为了稳定朝局，江源又抬了两个后妃上来，那位洛嫔算是彻底凉凉了，但现在站在绵绵对立面的，那可真的都是后起之秀。
比如兰妃，当朝宰相嫡女，看似大家闺秀，实则满腹阴谋，自从被江源抬上来，混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把能打压的人通通打压了一遍，兰妃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始终没有属于自己的宫殿，一直和江源住在一起的柳绵绵身上。
“这些事情总算理出个头绪来了，我差不多应该可以歇两天了。”江源打了个哈欠，见绵绵神色不是很好，他摇了摇头，“我还可以，不用担心我。”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担心你了？”绵绵偏过头，这句话差不多就是在死鸭子嘴硬了，但……
耐不住有人当了真啊。
“真的？”江源问，脸上露出一点失落来，能这么轻而易举的相信，可能也是因为知道自己颇多对不起柳绵绵，心虚吧。
柳绵绵笑容僵在脸上，“你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
江源后知后觉地发现问题，却已经被她发配到书房了。
刚扭过头，就听到何遥说兰妃在外面求见。
“这么晚了，不见。”江源没好气的说，抬起脚就准备往书房走，走一半突然想起来自己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这次机会。
对，让那个女人知道自己也是很抢手的，就算她不关心自己，也有的是人关心自己。
何遥本来已经打算出去传话了，又被江源叫住，看着江源兴致勃勃地朝外面走去，他有些担忧的朝身后看了一眼。
房间里的灯还没有熄灭，那位应该也没有睡下吧，如果知道了，一会儿要发生的事，她会怎么办呢？不是他怂，他只是有点替陛下担心。
兰妃其实也是来碰碰运气，陛下虽然抬了自己的位份，但其实根本没有见过自己，自己在这深宫里还是和守活寡没什么区别。
但是没想到还真让她碰着了，最多也就想过陛下会屈尊降贵地让自己进去，却从来没想到陛下会出来迎自己。
“陛下。”兰妃低眉顺眼地行了个礼，整个人都有点颤抖。
“有什么事吗？”江源问。
兰妃低下头，“臣妾只是关心陛下，想……”
“我们去你那里说吧。”江源说，看向何遥，显然接下来的事要让他来处理。
何遥看着走远的两人心里一阵发苦，自己到底该怎么做？这个度真的很难把握，如果自己提示的太隐晦绵绵发现不了陛下会怪自己，可是提示的太明显让人家伤心，陛下跟着伤心，最后被迁怒的还是自己。
这个活……真的是里外不是人啊。
不过就是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抗旨不遵，所以还是朝里面走去。
“娘娘。”何遥站在门外喊了一声。
“何事。”柳绵绵的声音传出来，听上去十分清冷，估计应该是没睡，何遥甚至觉得她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
“陛下今日去兰妃宫中，就不回来了。”何遥忐忑地说，希望她能给点反应，没想到绵绵依旧只是清清冷冷地说了句知道了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其实一路走到兰妃宫中江源就已经后悔了，实在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硬生生扛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然后就发现……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她说什么了？”江源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拉住何遥询问，何遥摇了摇头，“娘娘只说是知道了，并没有说其他的。”
“知道了。”江源皱眉，“我去看看她。”
江源走进来的时候绵绵正在睡觉似乎一点防备都没有，可是在江源走近的一刹那还是睁开了眼。
“没有睡？”江源有些尴尬地问了一句。
绵绵坐起来，“睡不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柳绵绵问，眼底波澜不惊，根本看不出来情绪如何
江源心惊了一下，“我，我一早就回来了。”
“看来这春风一度，度的也不甚欢喜啊。”柳绵绵轻笑，掀开被子站了起来，“是我碍着事儿了？”
“这话从何说起？”江源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昨天的行为有多么愚蠢，就算能确定绵绵的心意，可是把她惹急了，谁敢保证这心意会不会变？
“我，我昨天只是想激你一下，并没有真的怎么样，你不要多想，除了你，没有什么人是值得我放在心上的。”江源连忙解释。
柳绵绵点头，“你惯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哄我，就算是骗人的，听着也十分舒坦，可是你都能想出这种办法来激我……呵……”
柳绵绵叹气，“你到底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江源低下头，摆出一副我认错，下次不敢了的模样，企图得到绵绵的原谅。
因为这样的事发生的次数太多了，柳绵绵后来也懒得和他计较，江源虽然嘴上不说，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她待自己疏远了许多，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先这么拖着了。
又是一次宫宴，对这种可去可不去的宴会，柳绵绵向来是不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突然说要参加。
然后宴会上就出事了。
兰妃中毒暴毙，所有的疑点都指向柳绵绵，因为宰相也在宴会上，并且十分咄咄逼人，所以柳绵绵当晚就被下了刑狱，不过因为皇帝特别关照过，也不至于受太多罪。
翌日清晨。
“为什么？”江源问，“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你为什么不辩解，让我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来回乱转，你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柳绵绵仰头看了他一眼，“信任的人不需要我解释，不信任的人，就算我解释了也没有用，不是吗？”
见江源有些懵，她叹了口气，“虽然你嘴里信誓旦旦地说着这样的话，可我还是想问，你真的相信我？没有一点怀疑？”
江源握紧拳头，这话确实不好说，因为自己确实是怀疑过她的，“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你出来的，我说过要保护你。”
柳绵绵嗤笑一声，便不做任何应答了，人心原来也不过如此，什么信任，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笑话？
柳绵绵后来确实回到了宫里，但朝局形势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边缘了。
有一次柳绵绵去书房看他，见他一直拿头撞书案，似乎十分痛苦的模样。
“你怎么了？”柳绵绵上前抱住他，真的等到了这种时刻，之前的那些小矛盾似乎都微不足道了。
江源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何遥在一旁颇为心疼地说，“陛下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头疼的厉害，奴才说请御医，陛下说什么都不肯，真是急死了。”
江源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能就是太累了，疼着疼着就习惯了。”江源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来，似乎还想安慰柳绵绵。
“为什么不说，”柳绵绵有一刻钟甚至希望他是在用苦肉计，但是她知道，这些天他确实是很累，绵绵叹了口气，“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江源转身抱住她，“没关系，不过之前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绵绵眨眼，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江源叹了口气，“我还是放不下，如果到了那一天，我就把你送出去，我留下来，留下陪这个国家。”
“你要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连我的那一份也一起活了好不好？”江源笑，面色有些苍白。
“不好。”柳绵绵摇头，“说什么胡话呢，要走一起走，不然我宁可陪着你一起死。”
“昨天不是还说不喜欢我呢嘛，今天怎么就为了我要死要活的？嗯？”江源捏了捏她鼻子，调侃了一句，“听话，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早点睡，我还有事要处理呢。”
柳绵绵几次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