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光九(2 / 2)
这里太黑了,我们看不见彼此。冰针扎的我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我还是想问湖光一些问题。
“你……为什么......会跟着我......为什么......会杀......惊月......”我痛苦出声。
湖光说:“反正就要死了,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
她语气平常,好像根本不知道痛。
然后她握住我的手,让我看她的过往。
在湖光的记忆里,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偷偷地趴在门缝看她父亲左拥右抱上下其手,场面是极度淫靡。
湖光放开我的手,她说:“这样的场景,我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次,我母亲也经历过无数次。一开始她还会闹,遭受了他的反复殴打后,母亲就只能视若无睹了。你也知道,我母亲很好强,所以她不愿意告诉任何人,只能折磨自己的女儿。”
大伯好色和行为不端我也偶有耳闻,只是不承想,竟到如此地步。更难以想象的是,和大伯母表面那样和谐的他,竟然家暴。
“你不是说我不关心谁害死了他和我母亲吗?其实我不在乎。我们家早就脏透了,一把火反而烧个干净。他死的活该,而我母亲,她解脱了。”
湖光此时甚至不愿意说出父亲两个字。怪不得她扔了佩剑,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不该站在自己的角度,用自己的成长经历来揣测湖光。我不该问一个从地狱出来的人为什么不站在阳光下。殊不知我看是阳光,她看是恶魔,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对她指指点点。
此时此刻,连我也觉得冰针没那么痛了。
“其实那天那条蛇一化人形,我就猜到应该是她放的火。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每害一个女人,就会为那个女人画一幅画像。我在他书房的画卷上,见过那个女人。我躲在你身后,不是怕死,是害怕过往。我以为他死了,南海死了,一切就能重来。可是那个女人,又把那些恶心的过往带到了我面前。”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湖光的话了,这些东西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大伯怎么会是这样的衣冠禽兽?怎么会有如此令人发指的癖好?湖光母女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我想想就觉得要疯了。
“那天你和回风避开我说话,其实我都听到了,我知道他害的你们家破人亡。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所以故意拿回风当借口,找你胡搅蛮缠。”
“没事的,我理解,我能理解的。”
我只恨自己理解的太晚了。
“你不理解,盏光,你根本就不明白常年生活在黑暗里是什么滋味。回风太好了,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非君不嫁,可是有什么用?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我配不上他。这些日子赖在北海,不过是想多见他几面罢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
除了对不起,我竟然没有词语可用。
“我能看出来回风对你有意,我也不是真的想抢他,只是自知将死,贪恋与他相处片刻罢了。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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