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长寿面(2 / 2)
“可是今天你一直没吃什么东西。”末了,加上一句,“从今早开始。”谈话之后,她便一个人离开了,他尾随上去的时候却看到她一个人站在树旁发呆,却原来看到……
“我吃过了早餐了。”董婉儿微有些窘困,别说今早,两人起床的时候,便已经接近晌午,丫鬟送来的早餐也不过吃了一点点,“我不饿。”也不知道为什么吃饭要摆在这房间,若是在别处,她便可以起身回来了,如今反倒没有退路了。
他倒也不强迫,只是淡淡道,“既然不饿,那我们就早点休息吧。”
董婉儿一顿,赶紧摇摇头,“……我还没吃饱。”于是拿起筷子继续吃。
低着头得她没看到他唇角那一丝淡淡的弧度,秦轻羽然后夹了很多菜放进她的碗里,她心底有些抱怨,所幸这些菜大都是她爱吃的,于是便也吃了不少。
时而视线偷觑他一眼,侧脸因为烛火氤氲上了一层柔和,不再像白日里那般生冷,虽然不了解他,可还是认定他不会像是那样为错误执拗的人,更加不会为了错失而放弃既定的追求。
最终还是问了,“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关心言馥雅,毕竟她才是你选择的女人,不是吗?”若是无情,那么她便更不想与他亲近。
他的视线扫了她一眼,然后道,“她是大家闺秀,三从四德,如今已经失身,再从二夫,以后日子不会好过,当断则断,不如我来断。”
“说得好听……”董婉儿自我喃喃道,然后有些咄咄道,“可出嫁时候,名分已定,如今她也不是算从了二夫吗?我明白你说的日子不好过指的是旁人的议论,世人可不管事情真相究竟为何……”
“下聘的时候只说她是秦家的媳妇,如今也不会不妥。”他淡淡道。
董婉儿闻言,只觉得这话有点奇怪,不过随即嘲道,“借口。”说到底,他还是不想要失身的妻子,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兄弟。
他不以为意,反而问道,“那么,你呢?”似乎欲言又止,想问什么,却始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愣了愣,随即不禁自嘲笑了笑,她如何?在他眼中有她如何得余地吗?缄默不语,继续吃饭。
饭总是要吃好的,看着丫鬟们收拾了碗筷退了出去,肚子饱了,却还没想到应对之道,不禁有些急了,于是想着沉默未必不是最坏的情况。
踟蹰着该如何与他再谈判,却没想到看他已经开始*服,不禁有些懊恼,“我出去走走。”只是双手还没沾到门扉,身子轻盈而起,下一刻竟已经被扔到了床上。
“你――”她一惊,警戒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睡觉。”他的声音没有起伏,随即自己也上了床,将她囚禁在床内。
“不……我……”董婉儿摇头,即便是没有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情欲,也无法让她睡得安心呀!
“你必须习惯。”他下令道。
“不!你怎么可以如此霸道?!”她幽怨地瞪着她,“这是个错误,即便是你认了,我却不想!”
秦轻羽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眼底似乎有波动,却也让人更加猜不透,许久,才道,“我不会勉强你的,除非是你想要,现在可以睡了吗?”
“……”她一愣,只觉得颊边犹如火烧,这个男人太过自以为是了!不过,有他的承诺,下意识又放心了很多……
坐卧在小亭中,看着小荷尖尖,春寒料峭,白日里却回暖甚快,无端生出几分慵懒来,懒散地看着朝阳初升夕阳西下。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说得便是这样的日子吧,只是少的是一份波澜不惊的心情。
距离那一日已经好些天了,这段日子里,董婉儿一直没再见过秦轻云,秦轻羽对此一直三缄其口,但是从下人那里她还是听到轻云带着言馥雅去了秦家的外在小筑去居住个把月。
听到这样的消息,或许她该觉得安慰的,这代表着秦轻云愿意尝试着接受言馥雅,离开这里无非也是为了逃开那份尴尬,还有她。可是心情却是那么得低落,胸口萦绕着压抑一直挥之不去,即使看着满目春色,心底还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萧条之感。
有时候回想,如果自己可以自私一点,或许便不必困在这里感春悲秋了。原以为自己够果决,却没想到只剩下独自一人的时候,心绪翻涌的时候,竟也如此难熬,一不经意就被会软弱轻而易举地俘获,可是她不能后悔,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对呀,独自,这些天下来,她忽然发现一再的担心是多余的,新婚以后,秦轻羽很忙很忙,白天几乎看不到他的人,所以每次都是一个人用餐,久而久之,反觉得有些枯燥,不过她知道这并不代表着她渴望他的陪伴。
不过,每个夜里,他倒是都会回来与她共床,习惯这个东西也很是可怕。习惯他的亲近,习惯他的气息,习惯那份相依的温暖……
就像今夜,已经三更了,他却还没有回来,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想的事情乱七八糟的。他不回来不是更好吗?
蓦地双手抓紧了锦被,她不能一直庆幸着事情没有发生,而是该尽力躲开这样的熟稔,事情若是真的发生,也不过一瞬的事情,然后便是追悔莫及……
思及此,这样的安静静默反而觉得安心了许多,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沉沉入睡了……
虽然睡得晚,但是一夜好眠,梦中的温馨旖旎,一切都是那么得顺着轨道安然,她和秦轻云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自由而不受束缚,可是或许潜意识还是知道那只是一场梦,便带着心酸眼泪婆娑……
梦中好似有一双温柔的手抚去她的泪珠,摩挲中带了微微的粗糙,却是那么得怜惜……
只是梦,而已。
一下子惊喜,便是从云端跌落,猛的睁开眼睛,还是相同的床榻,天光已经大亮,摸摸身边的床铺,竟然还残带了几分温暖,不禁一顿,掀开帐子,屋内已经空无一人了。
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泪痕已干,只是眼中的涩然昭示着昨夜的痕迹,只是偌大的房间,撤去了红绸喜帐,也只有空荡荡的寂寥,一场春梦了无痕。
或许,她该决断一点,该是离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