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欢喜(2 / 2)
皇帝看起来心情很好,当着众臣的面毫不掩饰地握紧董婉儿的手,“你是朕一个人的,永远都是。”
那种占有欲,那种宣告,总是使她心底泛起阵阵寒意。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要把恐惧深深隐藏在心底,为什么?这样的生死纠缠?!
她把目光投向郊外朵朵飞舞的杨花,双瞳如深不见底的幽潭。
“不管你以前是谁,是什么身份,和谁在一起,现在,你就是朕的女人!”
面对霸气的君王咄咄逼人的告白,董婉儿所表现出来的就是淡然。
她似乎已经开始随遇而安。
调制胭脂,成了董婉儿的一大乐趣。
把各色花瓣放在细竹丝编成的小篮子里,一瓣一瓣捡出来,只选颜色纯红的,杂色的不要,用白玉杵捣成汁,浸在小块薄薄的丝绵里,晾干,用的时候取出来就行了。
纯天然,纯手工。
董婉儿独自坐在铜镜前,看着镜里自己淡然的眼神,淡然的表情,轻抿一下红色的丝绵薄纸,唇上就晕染了两片湿红。
铜镜里,映出了另外一张脸。
她坐着没动。
彼此在镜中对视,在关切的眼眸注视下,她缓缓地闭上眼睛。
一滴泪,滑落。
乌云豹一把抱住她,拥抱中只有真诚和悔意,毫无那种男女之情,“都是我的错。”
“我知道你会来。”
“这些天,皇帝对你的防范甚严,我也没法下手,今天终于找了个空子。”
在他的怀抱中,她终于放松地叹息一声:“六哥,我所以坚持下来,是知道你会来的!”
乌云豹带着她出皇宫,一路顺利,没有遇到什么阻拦。
回到了乌云豹的那座小楼里,董婉儿安然地睡去……没有防备,没有担心,睡得这么甜美。
醒来的时候日已西斜,乌云豹依然坐在那里看她。这次她却没有了不悦的感觉,叫道:“六哥。”
“你睡了一天一夜啦。”乌云豹说:“饿不饿?”
乌云豹像变戏法一样,把身后的帘子一拉,只见桌上杯盘罗列,都扣着碗,以免热气外溢。
“你会喝酒吗?”桌上摆着一个形状古雅的酒壶。
“当然会。”眼前女子露出了笑意。
酒的颜色像蜂蜜,金黄色。她为他斟酒,像是斟过多次,十分熟练的样子。
“来,我们碰一下吧。”她伸出手去,手里端着一个酒杯。
乌云豹的目光落在她的腕上,那里是一圈乌青。“你的手腕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不动声色地把袖子往上拉了一拉,“喝吧。”
“你总是这么掩藏自己的伤,不愿意让别人为你担心吗?”乌云豹说。
“这不算什么……”
话未说完,被乌云豹抓住了另一只手,拉近要看。
“不要看了,那只手也一样。”依然是淡然的笑容,似乎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曾经被锁住过几天。”
乌云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手腕上的淤青处。
要知道信任是――彼此用心交织成的快乐。有时候会感觉,认识一个人,真好。
朋友就是可以信任,可以倾听,可以用心感觉到默契的那个人。
感觉到他的抚摸……就算受过多少折磨有多少苦痛,这世上还有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可以把自己的忧伤、欢乐对他诉说。
这顿饭两人吃的都很高兴。吃完后,乌云豹拉住她的手,说:“给你看看我历年积攒的宝贝。”
几十个铁箱子,打开后耀眼生花。只见珍珠、翡翠、宝石、黄金装满了箱子。
“这里的珠宝值十座城池,你六哥是灵鹤王朝最富有的人。”
董婉儿拿起一大块翡翠,迎着亮照看,乌云豹说:“你手里拿的是玻璃翠,皇后公主都不会有。”
董婉儿把翡翠放下,说:“我认你这个哥哥,不是为了你的财富,而是因为你的人品。”
“我知道妹子的心意,是让你知道有这些珠宝。万一哥哥哪一天失了手,回不来,你就替我掌管这些财富。”
董婉儿心里一惊,说:“六哥,你说什么话呢?”
董婉儿让乌云豹出去打听消息。
过不多久,乌云豹回来了。“外面风声很紧,听说皇帝暴怒了,铁骑四出,在搜捕你!”他表情严肃。
果然,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啊。
“现在挨家挨户的搜查,虽然还没搜到这里来,只怕也快了!”
“那么,我还是出城去避一避吧。”她说。
“我在终南山有个好朋友,早就想去找他一叙了。妹子陪我一起去吧。”
董婉儿听他这么说,心里很感动。明明是为了陪她保护她,反而这么说,真是体贴啊。
乌云豹说走就走,马上出门去准备。回来对她说,旱路盘查严,就走水路。他已经准备好了一条小船,船走得比马快。
天刚蒙蒙亮,董婉儿和乌云豹就起身,她用一条很大的围巾围住了半边脸。
出城的时候,果然遇到了行人被盘查。
在朦胧的天色里,城门口刀光甲胄闪闪。
来到了城门口,一个侍董打扮的人领着一队兵士们在查问出城的人。
乌云豹不慌不忙,“我兄妹要去城外赶集,起早了一点儿,还望放行。”
侍董看了看他们,一男一女,两人拿着赶集的东西,互相搀扶着,于是挥手放行。
他们走出十几步远,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慢!”
乌云豹停下脚步。见侍董走了过来,“你们不像兄妹。”
“不瞒将军你,我们不是兄妹,是未婚夫妻。”乌云豹说。
侍董看看他们,上下打量了几眼,说:“去吧!”
终于出了城,两人疾步走着,前面是一片芦苇荡,一条小船泊在那里。
眼前是清清悠悠长流水,水清风柔。
上了船就可以远走高飞!
“六哥!”董婉儿心里欢喜,跑了几步。
“小心啊,这里的水流很急的。”乌云豹一边嘱咐着,一边去解缆绳。
缆绳系在岸边的垂杨柳树上。系的很紧,一时半会儿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