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办法(2 / 2)
昨夜明明是他将她当成别人吻了之后还压了那么久,现在却摆出一副被她算计失了身的表情,到底谁才是受害者啊?!
茗儿直勾勾盯着冷轻云,他正在走神,目光中转而又是忧郁与阴沉,藏有太多隐衷,和刚才的冰冷判若两人。
她被他的反应吓到了,自己现在也是迷迷糊糊的,在纠结中声讨又忍了回去,昨天貌似还见到他哭了,她无奈,只好先轻声道:“算了,我无语了,你走吧。”
冷轻云怔怔看着茗儿,像是努力在回想着什么,“昨夜、我们?”
问了话后他脸色就变得煞白,三步化作两步走到床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茗儿自嘲地笑了笑,一时间有太多气愤的话语要说出,真要开口,又被煞有其事的冷轻云堵上,心里憋屈得很!
她当然知道他想在她的眼里求证什么,一下子就怒了:“少自以为是!”
她丢出一句话,冷轻云吃惊的回头――茗儿此刻已经站在他面前,两只胳膊抱在胸口,高傲的扬起头不屑地看着他,好像昨天晚上不是他睡了她而是她睡了他的样子。
冷轻云脑子空白了片刻,茗儿淡然地继续:“看样子你也不情愿娶我吧?那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应付一下我爹、娘就好!没有重要的事情你绝对不要再到我房里来!”
他昨夜喝多了酒,此时嗓子涩得说不出话,茗儿白他一眼,“你想娶几个宓儿我都不拦你,但你要想办法说服我爹、娘,我可不负责听他们的口水。”
茗儿说得很是自然,她所有的不安和顾虑都散了去,只见冷轻云一僵,怔了好久才艰难的开口:“我会为你找户好人家,不会亏待你。”
见他言辞诚恳、神态威仪,确实不像是个贪婪好色的人。不过,再嫁?亏他想得出来啊!在这个时代不是流行贞洁烈女么?!她不再计较那个吻,展露一个笑颜:“这件事就不用你为我操心了!”
两个人似乎这样就达成了协议,冷轻云头也不回的离开,等茗儿再抬眼的时候苑儿正推门走进来。
她这才看见苑儿的脸上有一块疤痕,密密麻麻遮掩了她大半边脸。她自六岁起便与茗儿为伴,两人时常摒弃冰冷的主仆关系以姐妹相称,而每当贪玩的茗儿独自偷溜出府,便是苑儿在房中为她做大家闺秀的事情遮掩着。
苑儿担心她的身子,催促她快去找那位大夫,茗儿没想到她这么当真,又想找借口敷衍,哪知苑儿不止不顺着她的话思考,反倒带上银两要陪她一起前去,害她只能硬着头皮将苑儿安顿在将军府,自己带着银子出门。
人生地不熟的让她去哪儿嘛!茗儿无奈的换上男装带着一块银色面具蒙住上半边脸,苑儿说这是她每次偷溜出去的装扮,没想到还把面具带到将军府来了!
她了然的笑笑,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碰到弯路就左拐,等回来的时候只需往右拐就行了。她必须先适应蓝国的生活,等过几天再找个奇人异士问问穿越的事情好了!
四周渐渐变得热闹,路边的小商贩们热情的吆喝着,她望了望四周,古代的市集一下子就提起了她的兴趣,这儿走走那儿瞧瞧,遇到喜欢的东西就买下,提着两手满满的物品,喜不自胜着。
“咕噜噜――”
她傻笑着摸了摸肚子,嘀咕了声什么便在几个客栈前徘徊,咬着嘴唇望过去,店面装修得各有特色,感觉每家都很好吃的样子呢!
“好你个茗儿,今天总算让我逮到了!上次你将我绑在树上不把我放下来,看我今天不把你的皮都扒了!”
她的手臂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抓住,脸色一变,惊慌失措的偏头看着抓住她手臂的人,吓得一挣手,扔下东西拔腿就跑。
“喂!茗儿,你干嘛,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去哪儿?!”
热闹的集市因了她的四处逃窜搞得鸡飞蛋打,身后的喊声还在继续,追赶的脚步惹得尘埃乱飞,一时间这个市集怨声载道,她不敢停下,脑子里那个人模糊的长相也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早就从苑儿的话语里知道颜茗儿是个爱闯祸的鬼灵精,她现在一个人无依无靠,不逃还指望着打群架啊?
到底还是百米冲刺冠军,她该庆幸没穿高跟鞋,几个转弯就远离了喧嚣。靠在墙壁上摘下面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擦去额上的汗,面具当扇子用,见没人追上来得意的笑出声。
还不等她多想,她注意到了这条幽深的小巷――刚刚没有看方向只管逃跑,现在根本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得意忘形果然是极大的错啊!她后悔的看了看四周,戴上面具试着往前走几步,凭记忆想着是怎么拐到这里的,可她越想越乱、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顺着茗儿的方向看去,她的正前方是一条湖,湖中央开了满满一池荷花,阳光照射下,清风掀得湖面波光粼粼,杨柳的枝条伴着风,长长的垂下在空中轻柔的舞蹈着。
此刻没有闲情逸趣看美景,她慌张着四处寻找――怎么这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一阵清风吹进她的衣袖,肌肤感到清凉舒适,一个陌生的男子随着风出现在她身前,忙欣喜的开口:“请问……”
声音似乎是被风吹走了,那男子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将她狠狠地攥过去,只感觉腰间的力气越来越紧,她一个弱女子想挣脱他是极其困难的,眨眼后便被带到一个灰暗潮湿的山洞里。
茗儿吓得闭紧了眼睛,才回神便听到有人喊:“四处找找,一定就在附近!如果这次能将他一次性解决,你们要封官赐爵都不是问题!”
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解决?说的……可是她?
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身上凉飕飕的,那些人就在周围搜寻,几乎可以听见他们走在草地上沙沙作响的声音。
又见那男子的食指轻靠着唇,她会意的猛点头,赶紧用手捂住隔了面具的嘴,不敢乱动,乖乖待在这个救她男人的臂弯里。
她咬牙切齿着――杀我就这么管用啊?还能封官赐爵?刚刚还骗我说是玩笑,害得我差点就相信停下来不跑了!真是可恶!
那个男人的视线从洞口移到她身上,茗儿刚好抬眼,两人对视的那瞬,面具适时藏住了她脸颊上那两抹红晕。
微暗的亮光下是一双深邃的墨色眼眸,他垂下眼瞧着她,薄薄地嘴唇轻抿,指腹在她的面具上划过。
茗儿身子一颤,又心生疑惑,她一直认为一个人或者冷冰或者热情,可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刚出头的男子面无表情,好像是一面千百年不曾移动过的镜子――虽然是一张年轻的脸,却是沉稳睿智,好像经历过岁月的洗礼。
他的发高高绑起,一些碎下来的发丝遮挡些他的脸却遮掩不住他的光芒,脸的轮廓精致完美,与生俱来透着一种无法抗拒力量,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此时她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了,这个宽厚的胸膛给了她莫名的勇气。
还来不及她想明白,只感觉眼皮变得好沉重,而且还越来越疲倦、越来越没有力气,全身好像瘫了般连抓着那名男子的力气都没有,她似乎猜到――她犯“困病”了!
只能悲切她的噩运接踵而至,紧闭上双眼,睡着只是下一秒的事情。
等茗儿昏睡醒来,她下意识想揉眼睛,触及到那张冰冷的面具才想起自己此刻是男子装扮。
男子手的温暖还在她的腹间没有完全散去,声音又惹了她:“先出去吧,他们早就走了。”
“走了?”
忽视“早就”俩个字里的坏,她放心的边起身拍衣服边嘟哝:“真是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我?就算我曾经与他有仇他也不该想着杀了我啊!我只不过是将他绑在树上而已嘛!”
她愤愤地捋开洞口那些杂乱的树枝,看了眼似火的骄阳,只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那男子放慢些脚步,侧脸瞧她一眼,淡淡的声音飘出:“我想你误会了,他们要捉的是我、不是你。”
“不是我?!”茗儿愣了半天,懵懵的问:“不是我你把我抱到洞里去干嘛?”
这不是有些无厘头吗?她一个人站在那儿好好的,他不由分说将她带来,让她还以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那男子耸了耸肩,也没有理她的问话,继续朝前走,脚步轻盈,气宇轩昂。
等到他们停在湖岸边男子这才用很轻松的语气回答她:“你出现在那他们肯定会怀疑你看到我了,你如果说‘没有’就是在撒谎,你如果说‘有’却又不知道我在哪,那、他们会怎么对你?”
顿了顿,茗儿这才理清混乱的思绪,气得一跺脚:“所以我不该出现在这里就对了!”
男子的眼眸里闪着熠熠的光,他看着茗儿,笑容弥漫眼眶,茗儿只能抱怨自己不经意就成了他的笑料,可心里怎么又觉得暖暖的呢?
两个人良久站在那儿,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而,茗儿却不老实,她站在他身旁,虽然与他隔了一个人的距离,但仍能清楚观察到他穿着的细节――即使在山洞里衣服沾上了灰尘,但依然异常精致,拇指上戴着一块玉扳指,阳光一照,闪着翠绿的光,晶莹剔透。
她想将面具摘下以真面目示人,又觉得多此一举,想问他的名字,可他的沉默让她无从发问。
知道这个人肯定来头不小,这样的相遇该到此为止,她落落大方的开口:“我要回去了,你一定要小心,他们人多势众!”
说着她就想转身离开,那男子的身子微微一颤,一把扯住她的手,眼底闪过一抹很温柔的笑意与期盼,却在他们目光相遇的那刻,骤然隐没。
“你还……”还不等他说完,茗儿用力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不知为何,她仿佛从他的眸子里捕捉到一抹哀伤,他定了定神,话锋一转:“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
她一笑带过,只一瞬就忘了刚才察觉到的变化,认真的开口答道:“你如果是坏人就不会想到我的安危而现身将我带到山洞里去,更不可能与我站在这儿待这么久啊!我相信你肯定是……”
茗儿自来熟的本领依旧不减,刚想继续说下去,发现那男子没有反应,面无表情的将头偏过去,看着荷花若有所思。这让她有些尴尬,收起笑容低头看了会儿地面,心想还是赶紧回将军府的好!
“等等!”
听到那男子的喊声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看见他的发丝在风中随着柳条一起轻舞着,煞是好看!
男子深深的笑了笑,茗儿赶紧收好自己的花痴,假装镇定,而他越是靠近,她的头越是低得紧。
“这粒如意珠你随时带在身上,我可以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情。”他把一粒珠子塞在她手里。
是粒用一根红绳穿着的白色珠子,这珠子并不能让她觉得有多稀奇,相比之下,她还比较中意他手中那枚扳指呢!
她认真的把玩着它,细声问:“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他们对视了很久,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他没来由的说了一句:“记住,我叫南锦?(yang)。”
说完,南锦?转身离开,如风般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