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吴海逃脱(1 / 2)
一辆向北行驶的绿皮火车上,一个长相清秀儒雅的的男青年靠在窗边闭眼小憩。
男青年的打扮明显比其他坐绿皮车的人时尚太多。
他穿着一件非常时髦的卡其色羽绒服,把自己裹得紧紧地却不显臃肿,耳朵里则塞着一只耳机,闭眼仔细听着随身听里播放的歌曲。
这个季节,火车上挤满了人,买无座票的人席地而坐,各种行李用报纸、塑料袋、编织袋装着小心翼翼地放在身边,车厢浑浊的空气中满是方便面和臭脚丫子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可那个男青年却甘之若饴,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
见他穿着时尚,车上早有人动了歪心思,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给身边身材精瘦的同伙使了个眼色,两人不着痕迹地缓缓移了过去,用眼神撵走了坐在男青年身边的乘客,在男青年身边缓缓坐下。
然后,大汉若无其事地将手缓缓伸向放在男青年脚下的黑色提包上。
那黑色提包破破烂烂,表面到处都是破损,跟男青年时尚的打扮对比一看就格格不入,而且这包还塞得鼓鼓囊囊,一看装了不少东西。
那个胡子大汉微微一笑,心道这肯定是从城里回来的孩子,听人说坐火车要小心,因此才弄了个破包——要知道这年代的银行还没有后世这么方便,不少人回家都是选择将钱随身携带。
但这个小子一看就是没什么社会经验,以为用一个破包就能瞒过我们这些老杆子,现在居然还听着歌睡得这么香,嘿嘿嘿嘿……
他们几个刚从号子里出来,正准备在火车上弄点票子,这会儿见了如此肥羊自然是不能放松。
那个大汉缓缓的手指离破包越来越近,青年哼了一声,翘起二郎腿,脚尖自然把包朝里踢了踢。
那汉子暗骂一声,又等了几秒,发现那青年睡得正沉,嘴角还稍稍流出了点口水,这才咬着牙继续压低身子,手指尖终于抓到了破包。
可这时候那青年的脚又压了上来,那男人大急,赶紧给一边的同伙使眼色,同伙用凶恶的眼神示意一边的同行者不要惹事,大家都赶紧闭上了眼睛装睡。
两人一起合作,轻轻推开那个青年的脚尖,终于把破包移了出来。
胡子大汉扯了扯拉链,发现拉链已经锈住,可从缝隙中依然可以看出,里面是厚厚一摞摞的钞票!
成了!
哈哈哈哈哈!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兴冲冲地抱着破包离开,而那个青年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缓缓露出一丝狞笑。
“哎,8年了,8年了啊,一点手法都不更新,活该。”
他张开手,面前的小桌上顿时多了两个满是汗臭的钱包、一个bp机、一只破手表。
这个青年当然就是吴海。
90年还是特异功能大师的他南下去寻找一个朋友商讨开武术班的事,正好在火车站看到了扒手作案,同样练过武术的朋友当场见义勇为出来制止,跟扒手大打出手,而天生狡猾的吴海观察扒手的作案手法,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商机。
扒手偷我,我也偷扒手,都是习武之人,算是切磋,怎么能叫偷呢!
众所周知扒手身上一般都带着不少财物,得手后会立刻做贼心虚逃脱,之后就算发现自己被偷了也不敢报警,简直是天然的大肥羊。
吴海当年在火车和长途汽车上屡屡用这种手法作案屡试不爽,他的破包里装满了天地银行的钞票,再加几块红砖,加上他那张天生善良的脸,简直就是把肥羊写在了脸上,吸引了一群又一群的扒手。
吴海一开始还不算熟练,可练了几次,天赋惊人且有武术功底的他就把功夫练得炉火纯青,在人均收入一两百的年代经常一次就能偷到一千块钱。
这次回乡,他已经不是当年的穷小子,可依然技痒难耐,忍不住又用这种手段钓鱼,果然再次奏效。
嘿嘿,将人玩弄于手掌的感觉真好,这么多年了依然叫人血脉贲张。
就算是当年穷困的时候,吴海最喜欢的事情也不是拿着钱包一点点数钱。
他觉得俗。
他最喜欢的是返回作案现场,在人群中看着扒手回来找来找去气的破口大骂嚎啕大哭的场面。
那哭声每次回忆起来,都让吴海神清气爽,可惜,现在身份变了,终究不能像曾经一样听这些蝼蚁的惨叫。
火车到站,吴海起身潇洒地下车,高升已经在出站口等着他,见吴海到了,高升总算松了口气,大步迎上去,长叹道:
“大师,这一路担心死我了。”
“怎么了?”吴海笑得如春天的花儿一样,“我又没有犯法,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是是是!”高升不断地点头哈腰,顺手拉开一辆虎头奔的车门。
吴海正要上车,眼角瞥见了路边的一个小食摊。
一对母子正在寒风中售卖盒饭,虽然生意不错,可一把把的零钱还是看得吴海的心中一颤,回忆起了曾经一些不愿回首的事情。
他信步上前,随手将两只钱包扔进垃圾桶,从餐车上拿来两个塑料饭盒,又把里面两千多块钱、一只bp机和一块手表放下,顺手在那个小孩儿的头上揉了揉。
“大过年的,早点收摊回去吧!”
那个少年一愣,随即感激地道:
“多谢,多谢大哥,您,您怎么称呼?”
吴海整了整西装,斯文地笑了笑:
“不用谢,我是扬帆日化的员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高升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对吴海的恶趣味感到非常无语。
坐在车上,吴海缓缓伸了个懒腰,笑道:
“姜总怎么样了?”
“呃,您问的是哪位姜总?”
“当然是咱们的伙伴,姜总。”
高升低眉顺眼地道:
“姜总已经上飞机了,现在非常安全。
倒是咱们……”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吴海自信地笑道,“我们的计划非常周全,要不是被小姜总瞧出了破绽,还会更周全……呵呵,我这辈子没服过什么人,小姜总是唯一一个。”
说着,吴海从怀中取出了一份报纸。
这是两天前的晨报,上面登载了一个很好玩的故事。
一个路人在小吃摊吃饭时听对面两个女人谋划好像要杀谁,出于社会公益,他举起当时还很罕见的照相机拍下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个一脸慵懒的女人打着电话,一脸兴奋被报纸的黑白色映地颇为狰狞,像一只闻到血腥味的猛虎,正在缓缓逼近已经难以逃脱的猎物。
而另一个女人,则握着筷子,扭头寻找相机的声音。
她手握一双粗糙的竹筷,小鹿般明亮的大眼睛中满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