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9)(1 / 2)
乱石堆上的烟雾还在弥漫。欢儿的心却极不好受。
“老婆婆就这么没了,真让人痛彻心扉。她为何选择这样的方式?”欢儿此时泪眼婆娑,突然想起林峰与她作伴一整天的情景。林峰应该一定能了解老婆婆的身世。
阳光下,欢儿的面前是一条小路,小路边,长着一人高的荒草。
老婆婆说,前方就是“鼓石岭”。又说有几个人往前面去了。
欢儿见路旁的荒草的确有被辗轧的痕迹。从迹象上看,似乎有人在此打斗过。
欢儿向前走了近一里路,突然又发觉小路上撒了几大滴干枯的血迹。
欢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震惊地四下张望。
草丛里没有人。不远处高耸的石头上也不见什么异动。
又走了一里多路。附近的草丛里隐约传来阵阵呻吟声。
一个赤脚的女子双眼紧闭,两双手深深地挖进荒草中的泥土里,她的腿部正汩汩地流着血。看样子极为痛苦。
“你……你怎么了?”欢儿见状急忙将她从草丛里抱出来,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确定没有什么人之后,欢儿又问道:“你……你醒醒啊!你到底怎么了?”
女子悠悠醒来,见自己的身边是个女子,稍微安稳了一些,问道:“此处距离‘鼓石岭’还有多远?”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因为,我也是一个刚来的人。”欢儿诚实地说道。
“你不像骗我……我从你眼睛里就能看出。”女子喘息着。她的嘴里“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血。
欢儿急忙将自己的上衣撕下了一大块,将女子的嘴角的血擦去。又撕了一块将女子的腿部受伤的部位简单地包扎了。
这期间,女子一直极力配合着,也不再说话。
欢儿知道女子伤势很重,一定受了致命的内伤。但她不再问女子。因为只要一张口就会有几口血喷出来。
“啊……”女子轻声呼唤着,用手指了指自己腰上的水壶。
那是一个干葫芦做成的水壶。模样及其俊俏。显然是主人精心做成的。葫芦肚子的地方刻着一行小字,道:“江水城之柳飘儿。”
“你是柳飘儿?”欢儿大惊道:“你真是柳飘儿?”
女子点了点头,微微睁开眼,笑了一下,喘息着。
“你不要说话,千万不要说话。”欢儿此刻心里很是惊讶:“柳飘儿怎么会到这个地方?她在江宁的江边上,武功出类拔萃,究竟是什么人把她打成这个样子。为何又不把她打死?”
欢儿将身上的一粒药丸塞进柳飘儿的嘴里,示意她咽了下去。那个药丸是父亲在她临走时暗暗送给她的。是一种内服的医治内伤的秘药。父亲总共给了她三粒。现在一粒给柳飘儿服用了下去。
柳飘儿想表示着什么,嘴唇动了动。
欢儿立刻制止了。
“千万不要动!”欢儿又环顾四周,努力地将柳飘儿抱起来,在一人高的草丛里一阵穿梭,终于找到了一个破败不堪的石洞。
石洞口很深,越往里越狭小,几乎只能一个人通行。
欢儿怕其他人发现,歇歇停停,干脆将柳飘儿抱进石洞的最深处,一来二去,欢儿几乎在石洞内走了很远。不过还好,直到不能再走的时候,欢儿竟然发现石洞的侧壁射进来一缕阳光。
她很害怕,担心自己和柳飘儿在石洞内说话,外面的人能听见,索性将透过阳光的空洞弄大,不小心一下子弄塌了石头。
欢儿只身一人跳出塌陷了的洞口,一看,自己竟然身处一个高岭上。高岭四下里异常寂静。齐腰深的茅草几乎将高岭覆盖住了。高岭的山根的远处,一条小河将那片一人高的荒草远远地隔在河对岸。
欢儿站在高处,四下里,一览无余,能清晰地看见那条通向“鼓石岭”的小路。
欢儿确信四周没有什么人,才放心地进入了洞穴之内。
柳飘儿此时脸上有了一丝血色。欢儿知道她服用的的药起了作用。
“你此时还不能说话。”欢儿说道:“你安心养伤。这里有我,你不必担心。”
柳飘儿的泪立即流了下来。
这柳飘儿曾和欢儿在黄河边的渡口旁相识。
那是四年前的一个夏天的早晨。
也是无人可渡的日子。柳飘儿和母亲去大漠串朋友,不想在风陵渡阻住了。柳飘儿的母亲是个性情刚烈,脾气暴躁的老侠客,哪见过有船不给渡的怪事。在三番五次央求欢儿的父亲渡船,遭到拒绝之后,两个大人在风陵渡口拼杀起来,直打到第二天早晨也没分出胜负。
倒是欢儿机巧,见他们还在打仗,立即大叫道:“今天应该是第十天了。父亲,你可不能坏了规矩。你……你说过,即使天塌下来,那个老规矩也不能改的。”
激战中,欢儿的父亲一拍脑门,笑道:“我……我差点儿忘了。就此打住,就此打住!我送你过河,看在你们母女执着的份上,这次摆渡的钱,不要了。”
“哈哈哈,真是个又邪又怪的人。”柳飘儿的母亲大笑道:“这就是江湖的怪异与豪爽。好好!我们不打不相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邪怪,邪怪,江湖人好赖,我也有此意!哈哈哈!”欢儿的父亲一脸的惬意:“真是糟事出知己。”
就这样,欢儿父女,柳飘儿母女四人在风陵渡口狂欢了十几天。每位家长唯一有缺憾的是,他们各有一个千金,若是有一男一女,他们非结成亲家不可。
所以,欢儿见葫芦上写的是柳飘儿的名字,尽管四年后,柳飘儿已经出脱个大姑娘,样子变了,认不出,心里可是震惊不小。
欢儿道:“我若说对了,你就点点头,用不着说话。你虽受了内伤,但我家的伤药见效快,最多一个时辰,你就可以行动自如了。等过了一个时辰,我再给你一粒。可保你痊愈了。”
柳飘儿点点头。
欢儿说道:“你遇到的人是个年轻男人的?是他把你打伤的?”
没想到,柳飘儿听了,笑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年轻的男人?”欢儿疑惑着,“我只是随便一问,这么巧就说中了。难道是林峰吗?可林峰和她无冤无仇,怎么会这么凶狠地将她打成这样?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谁呢?
洞外传来声音。
欢儿急速跑到洞外去,她不敢站起来,只是从草丛的缝隙里向发生出张望。
那条小路上,慢慢走着一个人,似乎在左右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