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8)(1 / 2)
几人心里跟明镜似的,林峰身居半空,全身上下没沾着水面,长孙青脚底被水打湿,裤管却没有,按照比试规矩他也没输。若是江湖一流豪雄、功夫大家见此光景便即认输,可长孙青从小被母宠爱过分,学习功夫虽然勉强说得过去,但火候究竟欠佳,又生长在皇室家族中,处处得到别人相让,所以,渐渐养成了有点玩世不恭的样子,明明胜负已分,却硬着嘴找理由。
长孙青语意尴尬,道:“轻功一项,你我用的是不同功法,但也半斤八两。”林峰笑道:“不,应该八两半斤。”长孙青拐不过弯:“那还不是差不多?”雨露也笑道:“差的不多了。你还想比试什么?”长孙青眼珠一转,心想自己的剑法在江湖,可算得上无人能敌,自己大喝一声,就连一流高手也静若寒蝉。去年三月昆仑山比剑,江湖一流高手云集,实行传统的淘汰制,整整比赛了七七四十九天,最后一天比赛更是惨烈,只有三人入围,为了争夺这一届天下第一剑,三人竭尽全力,穷自己毕生之所学,一直斗到深夜才决出胜负。最后,他长孙青拔得头筹名列第一。
长孙青于是信心满满地说:“比试剑法。”.林峰说道:“也好,你用单剑还是双剑?我用一节断竹就行了。我小时候家穷买不起剑,所以只好用一只断竹来当宝剑习练,直到现在还没有和人真正交过手,你是我交手的第一人。如果我真用宝剑,恐怕伤着你。”长孙青大笑道:“你真不知天高地厚,我可是这届天下第一剑客,说实话,轻功我可能稍逊与你,但论剑法,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你见过三年一度昆仑比剑吗?我可是杀破层层包围,凭实力进入决赛夺得第一的。”
长孙青剑术得自母亲长孙公主亲传。长孙公主少年时曾入火龙大师门下,火龙大师一生只收她一个徒弟,视如掌上明珠,所有轻功、剑术内功心法悉数教与她,长孙公主十五岁时已誉满武林,但她厌恶红尘,虽是皇室却不问政事,常年闭关苦修,有时,长孙青也难以相见。
长孙青的逍遥剑法自然源自火龙大师。相传,火龙大师出游三山五岳,便想独创一门实用的剑法,总是不可得。一日傍晚归来,与九顶山雾凇下小憩,遥见一鹤一蛇闪展腾挪,相互捕击,其声沸然,随近身查看,蛇形鹤姿竟与他脑际中剑术法门不谋而合。蛇鹤大战将近日落,仍胜负难分,不得已,大师只得做个中间调停之人,劝它们偃旗息鼓,早早收兵,二灵物竟也满意,索性大师装入袋中,带回居室,挑逗它们搏击,一来二去,大师的逍遥剑谱就产生了。逍遥剑的精粹在于:缥缈无形四个字,它没有累赘的起势、收势,出剑干净利索,直抵要害,让人在防守中更无暇防守,自创建以来名声大噪,实是剑法之中的瑰宝。
林峰哪知道这些?
海葵儿却知道的多!
祖母海灵儿曾经告诉过她,当今武林将要有三种剑法称雄天下,那实是武林一大称耀的大事。一种剑法叫逍遥剑法,乃火龙大师所创,一种剑法叫轩辕剑法,乃远古轩辕氏所创,一种剑法叫水仙剑法,乃赤霞谷主所创。赤霞谷主凌波微步大法,独步武林,在武林中曾显赫一时,后来,赤霞谷主为了江湖不再纷争,毅然少年隐居,曾传为佳话。她隐居期间创立了水仙剑法,据传她的剑法更出类拔萃,恐是三种剑法之首。她的剑更特别,并非金属打造,能自行飞剑杀人,做到杀人于无形。
去年三月昆仑比剑,海葵儿征求祖母海灵儿意见,意欲前往,祖母考虑再三,让她们同去。但雨露、海葵儿必须女扮男装,昼行夜住,沿途不得招摇。那时正值莺飞草长的阳春时节,沿途柳暗花明,绿树繁花。江湖却早沸腾起来了,但见大批豪雄、侠士纷至沓来,致使通往昆仑山的道路阻塞。
一天黄昏时分,她们跟随一大群人到了昆仑山脚。在熙熙攘攘人群中发现一个黄衫少年与众不同,他举手投足与普通人大相径庭,走路摇摇摆摆,晃晃悠悠,仰面朝天,口中悬河不知说些什么东西,他双目炯炯发光,衣着华丽,却不修边幅,背负两把青钢剑,身边不紧不慢跟着两个宫廷模样的人,可能是护卫。
黄衫少年走过前面一个小坡,似与两个宫廷模样的人耳语了什么,自己披荆觅路,往不远处一处小树林走去,两个宫廷模样的人则与人群一起继续往北,消失在人群中。这一举动很快引起海葵、雨露二人注意。为了不引起众人起疑,海葵儿也叫雨露跟随大队人群慢慢前行,自己飞速溜进道旁一片一人多高的灌木层里,眼见黄衫少年快隐没进山花翠柏云里,海葵儿只能猫腰疾驰,很快在五株虬松掩盖下发现了一间茅草搭建的屋,茅草极为新鲜,想是拔掉过不久,屋上插满零星采摘的山花,旁边走过的人稍不留神,很难觉察,柴门虚掩,贴耳细听,里面无一丝动静。她冲进屋内,屋内已空无一人,只剩下两张用干草编织成的床,一张手工精巧,对床的另一张则乱如狗窝,两床之上并无其他东西,对门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几一凳模样的东西,都用山木做就,墙上挂着一弓一箭,好几张山猫、狐狸皮子。此时,天将擦黑,她跑出屋外,屋外林间山风正起,树叶哗哗作响,心想,来人、房主可能就在左近,她四处搜索,方圆一里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在一个幽谷边正想往回走,突然,幽谷垂直上方峭壁上传来一丝说话声,耳功不精湛之人很难听到。那条幽谷深不见底,宽约二十丈,决非常人能够跨越,必是轻功超绝之人才能到达。她暗想,究竟是些什么人?更想一探究竟,早把祖母交代之事忘之脑后。
她纵身一跃,越过了那道幽谷,可幽谷边的石壁极为光滑,根本无从抓抠,仰面上看,山岩岿巍,触手冰凉,几道山泉细流正自上而下飘落而下,山石浸湿,布满青苔,触摸上去犹为滑腻,但她也真了得,顾不得全身湿透,施展绝世轻功,几纵几跃,上行大约八十来丈,耳闻话声清晰,头上二丈处,隐约看见个洞穴。她贴近洞穴,瞄眼看时,洞**漆黑一团,那声音来源似在洞穴深处,估计应该在一百米左右,她翻身飘落洞口,轻手轻脚向里摸索,洞**地面较为光滑,从石壁回声判断,那洞穴并不大,方圆只七八米的样子,往左拐了二个弯,又曲折向右,再往左拐,山体石壁边有道天然细小裂缝便能见到一缕灯光。
那灯光较为明亮。内洞不大,三米见方,洞内只有三个人,正在高谈快语。
她看时,一人身材魁梧,油脸秃脑,坐在一方石凳上,另一个鹰脸鹤腮,形状干瘦,与前者座位相邻,背对着海葵儿视线坐着的人正是那个黄衫少年,三人面前放着一张石桌。一只海碗粗的红蜡,立在石桌上,烛光通红,照满石室。
黄衫少年指了指油脸秃脑的那个人,说道:“赖七大哥,听您刚才所言,那宋玉确乎在昆仑山上,你既然设计擒了他,主人难道没告诉你他关在何处?”叫赖七的那个人叫道:“主人处心积虑要我在禅堂酒楼隐藏十年,为的什么?还不是让我结交一个把棋子当武器使的人?你想普天之下将棋子不离手的能有几人?”黄衫少年未及答言,那个鹰脸鹤腮的人如有所思地答道:“仅仅宋玉、丰子楷二个而已。”赖七长叹了一口气道:“乎和风大哥,想你大漠鹰击门昔日何等荣耀,最近十年为什么也跟我家主人这么紧?”“良禽斋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你也不一样?”乎和风摸了摸干巴巴下巴无奈地笑道。黄衫少年冷笑道:“赖七大哥深得主人信赖,尚且不知宋玉下落,何况你我?”他向乎和风瞟了一眼。
洞内沉寂了一会,显然几人各怀心事。
黄衫少年打破沉默,道:“赖七大哥想方设法取得宋玉信任,与之交好,那天禅堂酒楼,你放置自己雕像,然后飞鸽传书,说自己性命不保,水仙花夫人意欲加害,是不是真的?”赖七道:“亦真亦假,真的是,我慕名前往九顶山泥人李石室花了一万两银子,请他塑了自己雕像。待雕像移入酒楼,谎称水仙花夫人害我,引诱宋玉前来。假的是,我那个雕塑竟然事后被人掉了包。”
海葵儿听得如入五里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