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德本码头(1 / 2)
虽说邹师傅生前从来没有跟小陈提起过雄哥是做什么的,但黑社会的财路总是跳不出黄、赌、毒、收保护费等等。反正电影里看得多了,也就那么几个赚钱的路子。雄哥他们山长水远地来到南非,肯定是做大买卖的,从邹师傅车祸的车里发现了一百多公斤鲍鱼就可以说明这事。另外,邹师傅那次回新堡,看得出他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发财了,快钱哪儿来?只有黑道赚钱快,讲究“横财就手”。
小陈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好像活到三十几岁,却连小偷都没有当过。做学生时五讲四美三热爱,对这黑道上的事,基本是从香港的古『惑』仔片中了解的。对黑社会虽不反感,但也不主动靠近。只是现在,落魄的生活让他觉得不如就潇洒走一回,电影里黑社会多是横才就手,想想能有机会和他们一起干一票也不错了,说不定能闯出点什么名堂。但这干之前心中总是有点忐忑,雄哥在电话中一个字都没有漏出来,要自己干什么?这涉黑要涉到多深,自己压根不知道自己去做什么,参与贩毒?制毒?还是买卖鲍鱼?但为什么要叫上自己呢?和他们只是一面之缘,假如不是他们来看望邹师傅,在这茫茫人海中或许连见上一面的缘分都没有,现在却要和他们一起闯天下,干大买卖。
想想自己活得真是失败,三十好几还是一无所有,孓然一身。来南非差不多十年了,总是自己骗自己,五年前对自己说要办身份,办了身份就可以毫无挂虑地闯一番事业。可拿了身份之后呢?又觉得外面的世界很凶险,结果看着同来的一个一个都发了起来,自己还是原来那个样子。现在只凭着大学积攒到的一点老本,在新堡这种小地方混着。可现在新堡也不是那么好混了,大量的工厂转业、关门,叫自己去修理机器的人越来越少。虽然还不到揭不开锅的程度,但已经感到有危机了。还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当时出国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和国内的朋友、同学联系中,也感觉他们过得还是挺不错的,并且不管怎么说,在个人问题上,自己已经被国内的同龄人抛开一大截。可原来自己在学校时,并不比别人差多少啊。前段时间在约堡认识个国内来的女孩,长得也行,水平也不错,谈得好好的。好几次都想找个借口和她出去度个假,更进一步发展一下关系。却在进行这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时候,发现这个女孩在她老板来南非时,连自己的电话都不敢接,完全没有平时的那种温柔和体贴、唠唠叨叨说个没完的样子。后来才搞清楚,啥叫小三,再后来一个很要好的朋友郑重其事地给介绍一个国内的,连孩子都十岁了的离婚女人。这女的倒是体贴,也漂亮,隔三岔五地来电话,问寒问暖的。但唉!一天见着那很要好的哥们,跟那哥们调侃道:大哥,那小孩不是你经手的吧。
新堡是个盆地,所以从新堡去德本的路几乎就没有一段是平坦的、直的,总是这么高低起伏,拐来拐去的。差不多到德本的时候才是平原,路就该平坦了。
看着差不多的时候,给雄哥挂了个电话,把晚上老郑梦到邹师傅的事情跟雄哥说了。电话的另一头,雄哥停了几秒,接着用沙哑的声音回话:见面再说!
在约好的地点,雄哥几个人早就等候在那里了。
德本是英国人在中国还是清朝的时候修建的一个港口,当时是作为远东舰队粮食、蔬菜的补给基地。也可以说,英国人在鸦片战争能打败中国人,这个港口出力不少。后来几经发展,成为了南部非洲最大的港口。这个g字形的港口,每天都吞吐着南部非洲百分之七十五的货运,当然,作为当时的种植业的劳工的后代,这占德本地区一半有多的人口是印度人,三哥嘛!贪、懒、馋,反正什么大事都做不来,偷、懵、拐、骗的勾当却玩得顺溜。尤其是南非毒品生意,从原始的大麻到高端的****,还有软『性』的******,销路基本上都是他们『操』控着。
雄哥,虾仔,光头平都是小陈以前见过的,脸生的就是一个杂『色』鬼,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和雄哥握握手,也没有过多的寒暄,小陈就坐上雄哥的车,飘然地进入了德本的一个游艇的码头,码头好大,除了看大门的保安和几个打扫卫生的黑鬼,就是一排排的游艇。游艇就像蓝天白云下的小羊,懒懒地围在各自的码头旁,小陈猜想:看来应该是在这里交易了,不知道一会会不会有危险,突然想起自己连家伙都没有,南非治安不好,本来自己备了个双节棍在车上,遇到状况时说不定还能有些作用,但刚才换车,自己却把这事给忘了。但再回过头想想,应该雄哥他们有准备什么给自己吧?要不叫自己来不就是个累赘?
进了大铁门左拐,经过一排排『荡』漾在水面的游艇,车在一个空空的栈桥前停了下来,小陈看见虾仔从车后的行李箱拿了一个挎包背在身上:哈哈,还是他们心细,看来自己是多心了。
这个游艇码头在德本港口的旁边,不时可以看到巨大的货轮载着五颜六『色』的集装箱进出,蓝天白云,海鸥上下翻飞,加上海面上如点点繁星般的大小船只,画面好美。
雄哥下车后谁也没理,就往栈桥的尽头处走去。光头平看了小陈两眼,也没有说什么,就和杂『色』鬼走到栈桥对着的围墙边蹲着烧烟。虾仔递给小陈一根烟,小陈不会抽,对虾仔摆摆手,虾仔低声对小陈说:“一会你自己小心点!“后就叼着烟走向光头平他们。
“小心什么?”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有片刻的平静,小陈看着闷头抽着烟的几个人,光头平刚才扫视自己的目光有点凶,小陈远远地看着光头平虾仔对折自己这边指指点点,好像在说自己什么。雄哥呢?在栈桥的尽头背着自己抽着烟——这啥意思?叫自己来,却什么都不跟自己交底,那自己来干什么?这难道黑道做事时靠猜的?怪!
没人理自己,感觉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