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见（3）（2 / 2）

“皇上英明。”莫维维道：“这是开春臣妾自己采摘梅花所制的花茶，皇上可还喝得惯这个味道？”

“不错，口齿留香。不过，这茶叶不算好。”

“嗯。”莫维维低头讪笑，“这里的茶叶不算好，皇上全当尝鲜罢。”手脚利落将文房四宝摆放好，满眼期待地望着皇帝。心下得意，皇帝提笔作画，不一时挥毫出一幅略有疏梅傲气的桃花图，眼神轻动，顺势写下“疏影横斜水清浅”。莫维维面上惊异，皇帝笑道：“是这样写的么？”

莫维维点点头：“世人都说梅花冷艳有傲气，桃花俗气，但是臣妾却觉桃花既有梅花的节气，又分外地喜庆，一接近它就会有好事发生。”

“好事？”皇帝拈眉笑道：“爱妃是有福之人，天天都有好事发生。”

“臣妾谢皇上金口玉言！”莫维维大乐，重新为皇帝斟上一杯热茶，两人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闲话。莫维维言语诙谐，只与皇帝说些吃喝玩乐的事情，皇帝心情放松不时大笑出声，直到亥时方才摆驾离开。

眼见皇帝御驾走远，跪在宫门口的小蛮将莫维维扶起来，埋怨说道：“您怎么不抓紧时机将生米煮成熟饭，宫里各人都盯着皇上的行踪，您这是没吃成猪肉又要白挨别人嫉妒，小心皇后整治您呢。”

“敢说皇上是猪肉，小蛮你的胆子也太肥了。”莫维维起身笑道，“皇帝疑心很重，要是觉得我是专门到昭阳宫去堵他，说不定会彻底得了他的厌弃。现在这样很好，不时送些新鲜玩意去讨他欢心，我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啧啧，”小蛮摇摇头：“那不是彻底得罪皇后了？”

莫维维一边往宫里走，一边说道：“没关系，宫里最粗的大腿是皇上，我们好好抱稳了，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小蛮说不过她，点点头，路过听闻皇帝摆驾玉露宫才从各处冒出来的宫人侍女时，冷哼一声：“都是有靠山的人，玉露宫庙小供不下大佛，跪在这里也没用。”

为首的太监哀泣道：“娘娘饶命啊，奴婢等人也是奉命办差，并没有想要慢待您哪。”

莫维维浅浅一笑道：“我并没有说什么啊，你们这是做什么？”

小蛮咧嘴一笑道：“您说的哪里话，皇上来看见玉露宫里的人不成体统，堕的是他的龙面。彭总管是人精，看见皇上的金面被打得啪啪响，难道还不出面，刚才就放话说要好好惩治刁奴，想必掖庭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吧。”

先前众人面上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听见小蛮说掖庭，知道自己前路堪忧，纷纷磕头求饶，希望莫维维能网开一面。莫维维半日未睡，眼风也未给一个，打个呵欠进了内殿，听见小蛮呵斥道：“做什么鬼哭狼嚎，扰了娘娘清净，死一万次也不够??????”

殿内龙涎香气息仍残存，莫维维皱眉扇扇，回到寝间躺在床上。白日的情景一一掠过，多么希望常译还能将自己拥在怀中。但是，他不会接受已非完璧的自己，而自己又怎么忍心让他同受摄魂术的侵害??????轻叹一声，果真是世事无常难以圆满，只愿他一生顺遂吧。

小蛮进来时莫维维正在发呆，只得轻声道：“掖庭已经将那些刁奴带走了，新来的六个宫人两个是老爷安排的心腹，另外四个身家清白，娘娘可以放心了。”

莫维维点点头，正色道：“我本不愿与皇后争斗，可惜她欺人太甚，今日此举也是为了以后能安心呆在宫里。”

“您要提点一下新来的人吗？”

“不必，父亲总不会害我，再说他也是身不由己吧，我相信在争宠这一件事情上，这些人不会拖我的后退。”

小蛮道声诶，服侍她歇下，自己绕到外间纱橱中值夜。不一时，纱橱中传来清浅的鼾声，莫维维在暗夜中睁圆眼睛，自己这一生可谓是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放下顾虑要与相爱的人相守一世，却没想到遭遇此般进退两难的困境。今日的话必定会很伤害他，但是拖下去又有何益，她已历经生死，心底坚信地认为，爱一个人，看到他平安才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