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娶了村里一支花(2 / 2)
当今是个勤政爱民的,仅十之税一。自登基以来,更是连丁税也给免了。开荒的地也给你开契,头五年还不用缴税。
唉!他们家尚且这样,村里其他人家还不知要怎么活呢!
先前说了,她爹是独苗苗一根,爷奶疼了大半辈子。
先是送去邻村的私塾启蒙。可惜她爹不是好读书的,只学了两年,得了个大概,就赖家里死活不肯再去了。
他爷奶无法,又另寻门路,送他去学手艺。
给人当了几年的学徒,卖了几年力气,硬是坚持了下来。
虽说现在不过半吊子水平,但村里哪家不是一年偶得添个小矮几长板凳啥的?也算额外的进项。
靠着这门手艺,和爷奶攒下来的十亩地,才娶了村里一支花,也就是她娘。
别的人家虽靠着家里人多,能多垦些地出来,但分家的时候几兄弟分一分,未必能有她爹这么多。
古代开荒也着实不易,全靠两只手。
谁家要是有牛,不,谁几家要是合伙有头牛,那可都了不得!
有牛,开荒就容易得多!
然而也不敢紧着牛用的,怕给累坏了。一头牛可是十好几两银子。
开出来也不是立马就能用了,前几年撒进去的种子还不够收的。光养地就得个好几年。
你以为那长满杂草的地就是荒地了?那种地人都抢着要,哪还有剩下的?
剩下来的都是些连草都不长的,净是石子儿!草都不长,还指着长粮食不成?
是以许多人家垦了地出来也不去登记,等养好了再去。不然头五年的税可不就白免了吗?
不过这都不关他们的事。他们这儿哪还有什么荒地?一马平川的,地早几年就都垦完了。
钟兴维带着四个小子,敲敲打打地,干的热火朝天。到天黑得找不见绳子了,才罢工。
忙活这么久,也才加了一半的篷子。
钟灵的竹筒滤水器倒是做了一堆了。毕竟简单,是个轻快的活计。
次日天刚蒙蒙亮,院子里的敲打就又开始了。
钟灵爬起来往外瞅了瞅,今儿两个舅舅也来了,还带了姨父过来。
这紧要的关头定不是普通的走亲。钟灵估摸着,姨父一家可能是要和他们一起走。
她嘎公嘎婆一共得了二子二女,她娘是老大。
照着排行,下面分别是她大舅陈明理、姨母陈秀梅和小舅陈明远。
姨母、大舅均已成家。小舅舅今年正相看人家,怕是要耽搁了。
姨母嫁到了隔壁大河村的张家,有个六岁的儿子张永康。
这张家不跟他们村的人一起走,却要随着他家老二媳妇的娘家人一起走,也是有原因的。
张家爷爷原不是本地人,乃早年间战乱逃到这边的。
一家子只剩了他一人。最后才在大河村安顿下来,娶妻生子。
整个村子就他一家姓张的,没什么族亲。
张家爷爷逃过难,是以尤其知道,一伙人得有人领着才能走远。
这老二媳妇娘家大伯是一村之长。出门在外,得有会办事的人,那不都指着村长吗?
不然指着谁,村里那些小子吗?
那些小子,在外头见了人,木讷地屁都放不出来一个!
钟灵心想,不知张家爷爷是从哪里逃来的。
若是西边来的,说不定能打消舅公他们往西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