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过去27(1 / 2)
不可能的,即便他问自己十遍百遍千遍,他的回答都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为了一个白兮雨放弃那么多东西。
他太清醒了。
越清醒越痛苦。
他也不知自己说怎么想的,张张嘴,对她比了个口型——小姑娘。
那是他最爱称呼她的叫法。
他曾三分轻佻的叫过她小娘子,可最后还是满含爱恋的叫她小姑娘。
她是他捧在手上,不忍伤害的小姑娘,他一直都希望她会是那个走路蹦蹦跳跳,会开开心心吃着冰糖葫芦,笨手笨脚做着针线活儿,将鸳鸯绣成鸭子的那个小姑娘,从始至终,他都不愿意让她沾染上太多江湖上的东西。
可是啊,江湖就是一个漩涡,她曾经沾染上的东西,他即便耗费力气也不可能将她救出来了。
有些东西,是生命的底色,沾染上了就洗不掉,就算当事人很想要洗掉,可是总有一些特别热心肠的人会帮你记住,他们乐意如此,仿佛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你的过去,就对他们来说是一件非常快乐,能够令他们高兴至极,就好像,他们高尚,他们快活。
很多人都是这样,他们生活在泥泞里面,不会想着要从泥泞里面挣扎起来,他们只想伸手也将别人拖入泥泞,只要这世上有人过得比他们惨就够了,他们将别人踩在脚下就够了。
越是高尚的人,越有一颗慈悲的心,越是恶劣的人,越是喜欢以践踏别人为乐。
生活中的快乐从来不在于比较,你所比较的只是因为你的虚荣心,你想要证明自己过得比别人好,活得比别人强,可是证明了又能怎么样呢?获得的只不过是一时的快乐。
江寒月叹了一口气。
他这一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他想,其实也不是,有些事他是可以自主的,可是那意味着他要放弃很多东西,而那一切而那些东西加在一起都比眼前的女人重要。
成年人,永远将爱放在最后,只有这傻乎乎的小姑娘才相信爱可以天长地久。
他终究是舍不得杀她的,他打算将她拉上来之后就废了她的武功,然后好好养着她,不再让她出现在人前,就养在院子里面,哪怕像折了翼的小鸟,也好过就这样死去。
他总算是想明白了。
他说:“我拉你上来。”
白兮雨置若惘然,她只问她最关心的问题,她问:“江寒月,你到底对我是怎样的感情?”
江寒月沉默了。
他该如何回答她,他无疑是爱她的,可是这天底下,永远有比爱更重要的事情,爱是最末等的东西,它大不过礼法森严,也大不过众口铄金,更大不过这天下目光。
若非如此,前朝太后也不会昔年作诗曰:“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
傍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
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
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
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
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
莫以豪贤故,弃捐素所爱。
莫以鱼肉贱,弃捐葱与薤。
莫以麻枲贱,弃捐菅与蒯。
出亦复苦愁,入亦复苦愁。
边地多悲风,树木何修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