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引 军法辩真(1 / 2)
军镇对内府调兵,需持虎符,除非确实十万紧急,方可先兵后奏。不过事后朝廷调查若不符实,重则谋叛论处,轻则降职贬官。
孟长河不怕丢官解职,但想得是南颂存亡。当年北土还在,却是一关破关关破,大军一溃千里,迅速丢掉一半疆土,让他心有余悸,不敢半点松懈。
至于眼前这姑娘么,说话条理分明,目光无惧无藏,并无前后矛盾之处。而她若说得都是真话,凤来和成翔一线落入大今之手,对于朝廷,将会成为又一场灭国之祸。只是这回,已经没有另一大片富饶南地容得他们再建颂朝。
这时,常莫几乎立刻就换上狐疑的表情,一边拿眼角挤睨节南,一边点着头坐下去。
节南心头暗笑这人墙头草,双眼与孟长河对正,“大将军,六娘只是一个传信之人,信既传到,六娘就想告辞了。”
“哪怕信是假的。”孟长河说了出来。没错,这姑娘说话虽挑不出毛病,但从一开始,她交给他这封信时,就已经失去了他的信任。
“什么?”节南拍案,右掌落得那么重,竟没拍出声响,只是她人猛地站起,撞到打算倒茶的小兵。
铁壶哐当着地,蒸出一片白汽。
信是假的?!节南张口结舌望着孟长河,满脑子回想得是王泮林交给她信时的情形。
“本将军与成翔知府有不少书信往来,他的字我算得上熟悉。”孟长河见节南的惊讶不像假装,心里为难三分,语气就没之前严厉,“这信上字迹仿得一般无二,不过大概事出仓促或手头的亲笔文书不够足,造信之人只照小楷仿那些找不到的字,才让我瞧出端倪。凤来的鳳字,里面鳥,知府却一向写成烏字。”
节南听了,心想就那个词不达意的蠢知府,别说把鳥写成烏,把天写成地,大概都没什么奇怪的。
等等——
现在不是知府蠢不蠢的事,而是王泮林伪造了书信,居然骗她!啊——
不,没骗她。
只是她说知府亲笔的时候,他没吭声而已。
岂有此理。
难道这就叫夜路走多要小心,骗人多了被人骗么?
节南想着想着,怒着怒着,听常莫一吼,扑哧笑了。
常莫吼,“来人!把这个谎报军情的奸细给我拿下!送后校场,军棍伺候!”
来时空落落的将军府,此时却像天上掉下来的,七八个全副武装的精兵,将会客堂挤得满满,更上来两个壮汉子,左右架着节南,出堂,跨院,到一处宽阔庭场,押立中央。
那里本有好些校练武技的将领,见到这般情形,立刻聚拢围观,也有直接问孟长河怎么回事的,一看就知道地位不低的将军。
孟长河不语。
常莫虽有些越俎代庖,但他也想瞧瞧,除了一封伪造的信,并不像说谎的姑娘到底有没有别的办法证实她自己的话。他亦相信,严刑拷真心。
“大将军,我只是受人之——”好你个姓王的,把她当盾(钝),不顾她死活,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