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血溅红花楼(5)(1 / 2)
柳山镇汶河北岸的码头,也是青州漕帮总舵。
夜风渐暖,林冲持着红缨枪,走进码头石桥对岸的一座水榭。
水榭中灯火通明,三个人坐在其中商量着事情。
杨垂柳褪下了道袍,胳膊上缠着绷带,脸色带着几分阴郁。自挥城县逃出来后,杨垂柳和晁宗便来了柳山镇,方子澄与他们一道结果死在外面,总得给漕帮一个解释,要出这口恶气,也得寻求漕帮的帮助。
晁宗同样褪去了上衣,给腰间的伤口换着伤药,虽然也是满脸火气,但比杨垂柳要好上几分。
出门在外碰上硬钉子吃亏是常事,晁宗脾气暴心眼也宽,有仇报仇没那么多心思。但他知道杨垂柳不一样,杨垂柳不是柳山镇的人,曾经是溧水的一个穷秀才,喜欢上了溧水李家的一个富户小姐,人家那可是国舅爷的闺女,想入赘都不够格。
外人传言是溧水李家的女儿移情别恋,导致杨垂柳心性大变杀人,晁宗和杨垂柳有些交情,却是知道些许底细。
当年溧水李家的小姐,担忧家里为难杨垂柳一个一事无成的穷书生,不得已之下才说出一番绝情的话。那句话晁宗知晓:“你连个官身都没有,还想娶我?文的不行哪怕从军当个小伍长,也比现在这模样强百倍。”
当时杨垂柳自觉受辱,一怒之下出了家,文的走不通便习武,靠着不错的天资,竟然真硬生生磨成了少有的高手。
艺成归来,杨垂柳没有加入朝廷的黑羽卫,也没从军报国挣军功,而是第一时间就回了溧水李家,铸就了震惊大宋朝野的那庄大案。
结果杀完了人,才发现那小姐根本就没嫁人。听闻杨垂柳出家,便在附近的尼姑庵里住下吃斋念佛,等着他回来。
之后发生了什么,晁宗不知晓。
晁宗第一次见到杨垂柳,便是现在这副模样,除了银子没什么爱好,四处杀人挣钱,挣了钱去窑子酒肆花掉,然后再去挣钱。
晁宗心里面觉得他像个活死人,不过杨垂柳显然也是有逆鳞的,在郓城县车马行,雨化田那句‘催情郎君’显然触及了杨垂柳的痛处。经历世间最悲最痛之事,却被外人调侃,心里如何能没有杀意。
这件不大的事,却必然不死不休。
水榭之内,还有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是青洲漕帮的大当家邓玉封。在青州绿林,执牛耳者无非漕帮与百刀庄,叫‘百刀盟’是因为祁虎的声望太高,‘百刀’一词也有聚星成火的意思在其中。
瞧见就坐的两人面色不好,邓玉封依次倒了两碗茶放在了二人手边:“有仇报仇,在邓某这里伤春悲秋,没意思。”
杨垂柳端起茶杯抿了口,没有说话。
晁宗性格豪迈,当下嗤笑了一声:“实在对不住邓帮主,方兄弟跟着我出门,结果折在了外面,这个人情,来日还给邓帮主。”
邓玉封表情和煦,把玩着手中茶杯:“在我漕帮的地头杀人,不可能让其活着离开。不过,雨化田武艺高深莫测,若是得到了消息,还得麻烦二位一次。”
“义不容辞。”杨垂柳沉声回了一句。
邓玉封点头轻笑,想了想,转而看向了晁宗:“晁兄弟受了伤,怕又要在我这儿躲一段儿时间,要不要派小的给弟妹送个消息?”
晁宗出生在柳山镇的一个渔民家中,自幼性子野天南海北的乱跑,在外面杀人闯出诺大名头,却不敢让老娘和媳妇知道,放出话谁嚼舌根谁死。到现在家里的媳妇,还以为他在码头上当力夫,偶尔消失一段时间,便说出去跑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