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伤城(2 / 2)
陈华萱似乎绝望了,她悲呛的哭喊:“为什么要离开妈妈?为什么!”
陈雪好几次想上前,可是她不敢,她怕妈妈更为忿怒,可是,看着刚才妈妈那样的动作,她再也不能忍了,哭泣着蹲在陈华萱身边:“妈妈!”
陈华萱猛的一惊,转过脸看着她。
“我是陈雪!妈妈,我是你的小雪呀。”陈雪哭着道。
“小雪?”陈华萱呐呐自语,最后仿佛接受了她一般,没有再抵触,只是静静的朝陈霜说:“妈妈要陪小霜。”
见妈妈情绪缓和了,陈雪也松了一口气,正在她擦眼泪的时候,却发现陈华萱抱着陈霜,跳进了乌江。
宽大的江面浅起一圈小小的浪花,瞬间,陈华萱跟陈霜已不见了踪影,陈雪仿佛才回过神,大声悲呛的唤:“妈妈,妈妈。救命啊,救命啊。”
四周静悄悄,没有一点人影,陈雪绝望了,看着突然间沉入江底的妈妈,她只想抓住妈妈,只想跟妈妈在一起,她没有再犹豫,只是抬着脚步,走往那片波光粼粼。
感觉不到冷,只感觉空旷,只感觉脚下是轻柔荡漾,水,极快的没过陈雪的脖颈,只感觉脚下一软,便是一片寂静… …
很温暖,很柔软,很舒适,仿佛是春日里一抹和煦的阳光一般舒适。
看着那一抹熟悉而温暖的身影,“妈妈。”陈雪甜甜的笑了,想极快的飞奔进妈妈的怀里。
陈华萱淡淡的笑着,手里牵着还很年幼的陈霜,仿佛只有五六岁一般:“小雪,你乖乖在家做作业,妈妈带小霜出去一趟。”
“不,我也要去。”陈雪不依的撒娇。
“听话,好好呆在家里。”陈华萱仍在浅笑,说着,已经打开了房间门。扎着两个小丫的陈霜回头朝她笑:“姐姐,再见!”
不待陈雪难过,陈华萱跟陈霜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妈妈。”整个房间突然变成白色,那样刺眼的白,刺得陈雪的眼很痛,突然很怕似的:“妈妈,等等我。”可是,她却在遍白的房间里,找不到出去的门,恐惧袭击着她,她大声哭道:“妈妈,妈妈,等等我。等等我… …”
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抱紧了她,有着那股熟悉的味道,她猛的张开了眼,口里仍在大声叫唤:“妈妈,妈妈,等等我。”
看着怀里的她,脸色苍白,泪流满面,顾子骞的心似被揪起来一般难受,他只能紧紧的拥着她,给她几许温暖,给她几许安慰。
陈雪一看到顾子骞,便似有安慰似的,声音也有了不少惊喜:“子骞。你来了?”
顾子骞心痛的点点头,一切的一切,不知该如何向她说起。
陈雪依依的眷恋在顾子骞的怀里,声音有些悲凄:“子骞,我做噩梦了。”她伸手死死的抓着顾子骞的衣角,生怕她离开:“我梦见妈妈跟妹妹了。”
顾子骞突然低头,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声音只是很温柔,“别怕,有我在身边。”
陈雪道:“我这一觉,仿佛睡了许久,那梦境中的事,仿佛是我亲身经历的,”说着,她抬头看着顾子骞,突然笑了:“可能是太想她们了吧,在梦中,我竟然好像真的看见了她们,还跟她们说话。”说到这儿,她仿佛忆起陈霜那消瘦的身体,妈妈那悲呛的脸色,那纵身一跳的背影,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赶走那些不快,是的,妈妈她们现在应该一切都好。
“雪儿。”顾子骞有些悲,他不知道该如何向陈雪说着,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看着她略带欢喜的模样,不忍将真实情景说出来。
“你怎么了?”陈雪发觉顾子骞神情不对,恋恋的看着他。
顾子骞转过头,不看陈雪,可陈雪分明发现,他在擦眼泪。
陈雪这才打量这个病房,转头看向窗外,不是她曾住过的病房,突然,她紧张的拉着顾子骞:“这是哪儿?这是哪儿?”
顾子骞看着神情突变的她,一下将她禁固在自己怀里,心痛的紧紧抱着她,生怕她情绪失控而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他已经,他已经不能让自己再一次失去她了。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陈雪原本狂燥的心更是忐忑,可是,她并没有吵闹,但是,眼泪却是从眼角流了出来:“我是在浙川,对吗?”
顾子骞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能点点头。
陈雪心底所有的防线垮塌了,所以有的一切都不是梦,是真的,她静静的流眼泪,再没有嘶声吼叫。
看着无声的眼泪从她眼角溢出,他心痛极了。
两日之后,一个秋风瑟瑟的早上,黑色的墓碑前,陈雪静静的站着,她的表情呆滞,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墓碑上照片的笑脸,此时,她已经没有眼泪了,因为她的眼泪已经在浙川流干了。
站在她的身后,顾子骞身着黑色的衬衣,她那一动不动的身影,让他心疼,他走上前,搂住她的腰:“回去吧!”
陈雪的腰一阵僵硬,她挺着胸膛,并没有回头看他,声音里透着阵阵寒气:“所有的事,你都知道的,对不对?”
顾子骞一惊,转而解释道:“雪儿,我… …”
陈雪仍旧没有回头,仿佛在解说一样:“你一直都知道她们是被送去了浙川,而不是北京,夏家并没有给钱让她们治病,而是将她们丢弃在浙川,对不对?”
“不,雪儿,不是你想的这样。”顾子骞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一切。
陈雪没有叹气,语气仍如之前一样寒冷:“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顾子骞还想说什么,却被她突然转身,冰冷的目光吓住,从来,他都不知道,她竟然有如此冷漠的眼神。
“不早了… …”
“你回去吧!”陈雪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寒冷,而是有了一丝松软:“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多陪陪她们。”
见她神情缓和,顾子骞只得叹了一口气:“我让司机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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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没有反驳,她不想说话了,又转身,凝视墓碑,是呵,墓碑上的笑颜,今生都不能再见了。
身后的脚步声阵阵远去,他离开了,此时,陈雪的心房也垮塌了,仿佛没有了支柱一般,心纠结得难受,这几日她并没有旁人预料般的激动,而是淡然,将悲伤沉入心底。
她将手紧紧握成拳头,那并不尖锐的指甲钻进掌心,扎得生生的难受,她凝视着妈妈和妹妹的照片,悠悠而似乎咬牙切齿的说:“这所有的一切,都会有人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被仇恨灌满了心房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此时,两个黑衣的人已经在她身后,一方湿润的帕子捂上了她的口鼻,在她来不及看清对方的脸之前,她已经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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